在他看來，一切似乎都挺正常的，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看腳步。”
瑟拉菲娜提示道：“真正力竭的人，在退後時一般會表現出明顯的中心不穩，這點他倒是掩飾的很好，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
“但問題是，他每次後退，總能精準避開泥沼中的深水區。”
“此時的他雖然看似狼狽，但包括他臉上的泥漿之類的，更多還是他故意透過踐踏，揚起的。”
幾人定睛觀察。
果然見這老者的腳步雖然蹣跚。
但每一腳落下，都是在那些硬實的路面上，濺起的泥漿，也總是順著刻意的角度，落在他的臉上。
這大概也是人的一種本能。
明顯是在規避。
到這，幾人基本已經認定了瑟拉菲娜的推斷。
“所以……”
萬紅壯忽然頓住，臉色煞白道：“你說他是隱藏了實力？那他真正的境界是……”
瑟拉菲娜無奈挑眉，“你都已經猜到了，還問我做什麼？”
一旁的方奇急得直搓手，“都這時候了，你倆就別賣關子了吧！”
萬紅壯的喉結滾動，艱難吐出三個字，“聚星境。”
空氣瞬間凝固。
方奇失聲驚叫：“這……怎麼可能？”
瑟拉菲娜搖搖頭，指尖朝遠處的金屬元件虛點，“因為你們所有人都被矇蔽了，包括那個東西。”
眾人望向那枚在泥沼中閃爍的金屬塊，紊亂的光斑仍在無序跳動，像極了訊號接收不良的殘次品。
“你們是不是以為，這只是一個儲存畫面的機械裝置。”
瑟拉菲娜冷聲問道，“所以你們理所當然的以為，那裝置只是因為受到感染，或是遭受戰鬥波及，所以才無法投射出畫面的？”
幾人木然點頭。
當時那神秘老者將那裝置丟出來的時候，他們還真是這麼以為的。
“那它是……”方奇忽然覺得，嘴巴有點幹。
“直白點說，那就是一個訊號干擾器，不過偽裝成了畫面儲存裝置的樣子。”
方奇一臉的愕然，“可它明明……”
瑟拉菲娜解釋道：“正好我們極光迴廊之前在戰略採購的時候，我曾見到過這種裝置，不過這種訊號干擾器，基本只用於大戰爭領域，所以你們沒見過，也算正常。”
“至於它在啟動時，放出的混亂光斑，目的也只是讓其看起來像是故意摔壞的殘次品，目的……也只是營造出營救無緣的假象。”
“實際上，它所釋放的時一種扭曲光波，讓你們陷入一種錯覺。”
“讓你們堅信，他只有踏星一階。”
眾人齊齊陷入沉默。
那神秘老者的算計之深，簡直出乎他們所有人的意料。
直到此刻，他們才感到一種深深的後怕，要不是瑟拉菲娜的突然出現，他們如果貿貿然的出擊，結果……
紅塵猛地抬頭：“那他的真實實力……真如大壯說的那樣，是……”
“是的，聚星境。”
瑟拉菲娜的聲音泛起苦澀，“因為只要你們靠的再近些，就會發現，他之前被魔鱷抽飛時，卸力的瞬間，隱隱爆發出的聚星境的能量漣漪。”
“聚星境？！”
猜測實錘，幾人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方奇渾身一僵，下意識壓低聲音，“不是說，只有踏星境的人才能參與這次登星，何況當時現場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又是怎麼混進來的？”
瑟拉菲娜攤了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又或者……”
她的眉眼低垂，“有沒有可能，他是進入幻瀾星後，才恰巧突破的？”
“這……這怎麼可能？”方奇乾巴巴的笑著，瞬間失去表情管理能力。
“也不是不可能。”
紅塵這時開口，“如果對方是早有預謀的呢？”
“早有預謀……可他是怎麼做到的？”方奇喃喃道：“要知道，突破這種東西本來就存在著不確定性，誰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定時定點，精準的突破境界……”
忽然，他怔住了，然後道：“你是說……他先前提到的那個力量強化合劑？”
紅塵點點頭，“似乎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四人頓時沉默了。
要知道，這可是聚星境。
而他們四人中，除了瑟拉菲娜的實力，疑似到了踏星巔峰，其餘三人，甚至都還在踏星中階的門檻徘徊。
就算所有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是那神秘老者的對手。
“不對呀！”
方奇喃喃道：“要是他真有聚星境的實力，在這幻瀾星上，也算是可以橫著走了，那他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詐我們出去呢？”
“這就是我覺得，蹊蹺的地方。”瑟拉菲娜搖搖頭。
一時間，空氣彷彿凝固。
方奇搓了搓手，率先打破沉默，“要不……我們還是先撤吧？”
“反正也不清楚他的意圖。再說了，以他的實力，就算咱幾個加起來都有些不夠看，萬一被他發現了……”
幾人頓時陷入思索。
“他要真發現我們，早該動手了，何必還在那演呢？”
瑟拉菲娜頓了頓，目光投向遠處，“而我更好奇的是，他廢那麼大的勁來圍剿這畜生，他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肯定有貓膩！”
萬紅壯悶聲附和，“能夠拉起那麼大的陣仗，總不會只是為了潮汐巨鱷身上的那些食材吧……又或者，真如他說的，這潮汐巨鱷的背後，隱藏著什麼秘密，關乎力量以及……領域？”
“那就再等等吧！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
紅塵開口道：“畢竟這春秋蟬的線索，還指著這潮汐魔鱷呢！”
方奇張了張嘴，終究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既然幾人的意見已然統一，他也不便再說些什麼，只能沉下心，繼續觀察起來。
“嘭——”
尾椎橫掃的爆裂聲響徹天際，老者再次如斷線的木偶般橫飛出去，重重撞在遠處的巨木之上。
骨骼碎裂的悶響清晰可聞。
過了許久，他才單膝跪起。
晶體眼球的紅光驟然黯淡，喉間夜發出嘶啞的劇烈喘息。
雖然幾人都知道他是在演，但還是感慨於他那逼真的狼狽姿態，確實挺具欺騙性的。
“演得真像。”萬紅壯不禁低聲感慨。
潮汐魔鱷眼含怒意，緩步上前。
潮汐魔鱷緩緩上前。
可就當它張開血盆大口的剎那，龐大的身軀突然僵在原地！
遠遠望去，依稀可以看見，它正開始微微顫抖，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幾人清楚，事情有些……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