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嫣輕笑著擺擺手,揮退了服務員。
旋即她看向封子安,悽然開口道:“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呵,讓我猜猜……”封子安垂首冷笑,又道:“你辦事不力,被人當了背鍋俠。”
“而你又不願意當這個背鍋俠,所以才跑出來了,封某說得可對?”
紀如嫣點點頭,虛弱地勾起了嘴角,“分毫不差。”
“那你來找我是何居心?”封子安又追問了一句。
事實上,當這個滿臉血汙的紀大人出現在視線裡的瞬間,封子安就已經理出了一條邏輯線。
拒捕叛逃,在大夏來說可是殺頭大罪。
具體是什麼緣由,導致她冒死也要逃出來,封子安並不清楚。
但十有八九是個令她牽絆的人。
封子安還不至於臭美到認為這個人就是自己,所以他發此一問。
紀如嫣雖直面槍口,但依舊泰然自若,輕聲答道:“此時此刻,整個千戈城,我只認識你。”
“別說得我們好像很熟似的,紀大人。”封子安嗤鼻冷笑。
“昨天晚上,你還糾結一幫子人圍殺我來著呢!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我不會忘。”紀如嫣虛弱點頭,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但我別無選擇,只要你能幫我,我願意做牛做馬……”
說罷,她緩慢而堅定地俯身跪下,重重磕響了額頭。
“如嫣,只求先生收留!”
“除了你,再也沒人能夠幫如嫣了……”
這可把封子安給搞糊塗了,舉槍愣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
什麼情況?
你這突然一發苦情戲,把爺都整懵了啊喂!
“讓她先進來吧。”忽然,姬語冰的低語傳來,“她氣血消耗過多,再拖一會兒很可能當場暴斃。”
封子安進退兩難,想了想還是將槍收回了腰後。
跟著又俯身抓住了紀如嫣的左手,將她硬拖進了套房大廳。
姬語冰冷眼看著他的所作所為,終於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憐香惜玉’?”
不說還好,一說封子安脾氣就上來了。
他一把將紀如嫣扔倒在地,冷冷道:“昨天她還想要弄死我呢,老子沒給她吃兩顆花生算客氣的了!”
紀如嫣匍匐在地,心中倍感屈辱,同時也滿是愧疚與悔恨。
可她心中深知,絕不能放跑這最後一絲希望,於是只能咬唇強忍。
姬語冰也懶得跟封子安辯論,俯身蹲下後,從胸口溝壑裡掏出了一瓶吸入式噴霧。
“先用著吧,能吊住你這口氣。”
紀如嫣顫然抬手,小心翼翼地接過噴霧,含在嘴裡深吸了一口。
“嘶~咳咳……咳……”紀如嫣重重咳嗽,噴出了一灘惡臭的汙血。
奈米級的恢復藥劑衝入咽喉,頓時發揮了作用。
她那滿身的淤傷,竟肉眼可見地褪去了顏色,眼底的神采也漸漸亮起。
姬語冰見狀點了點頭,又抬頭看向封子安。
“這瓶東西三十萬,算你欠我的。”
“哈?!”封子安人有一點傻,“關我屁事啊!”
姬語冰輕笑起身,滿臉淡然地坐到了沙發上,渾圓美腿交疊而起。
“你惹來的麻煩,自然是算你的賬。”
封子安瞄了眼氣色漸好的紀如嫣,忽道:“我現在一槍斃了她,是不是就不用還了?”
紀如嫣神色一怔,姬語冰則嗤然笑了。
“你傻嗎?東西用都用了,還能退貨的?”
“不能嗎?”
“不能。”
“……”
封子安被懟得沒話說了,便蹲到紀如嫣身邊,朝她冷聲道:“吶!你現在欠老子四十萬。”
這一瞬,紀如嫣紅了眼眶。
她重重點頭,破涕為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