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玄慈朝著姜河二人頷首示意便離開了。
靜心堂,等姜河與李尋歡被帶到這裡的時候,這裡裡裡外外已經坐著十來個光頭。
最前面幾人姜河與李尋歡在心眉的禪房外面見過,不過除了心鑑之外,其他幾個他們卻是叫不出名號。
只能等虛元小和尚一個一個為他倆介紹。
等介紹完畢,姜河才與李尋歡開始一個一個叫進後堂進行詢問。
第一個就是李尋歡所選的一個熟人,一個李尋歡的熟人一一心樹大師。
後堂之中,三人圍桌而坐。
李尋歡最先開口說道:“好久不見,上次一別已經有十四年了吧?”
心樹說道:“是啊,十四年了,聽說之後你喜歡上了喝酒?”
李尋歡道:“酒能消幽也能解愁,所以沒事我就喜歡喝點。”
心樹道:“酒質最純,更純於水,是以祭祀祖先天地時都以酒為禮,偶爾飲上一些卻也是無妨。”
李尋歡鼓掌道:“說得好,難怪一入翰林,便簡在帝心。”
心樹大師平靜的面色竟變了變,像是被人觸及了隱痛。
接著沉重的嘆息了一聲,神情顯得更哀痛,卻也不知是為了死者,還是為了他自己。
李尋歡卻是自顧的說道:“十四年前,我棄官歸隱,雖說是為了厭倦功名,但若非為了你那一道彈章,說我身在官府,結交匪類,我也許還下不了那決心。”
前塵往事誰又能盡皆掃去,心樹閉上眼,黯然說道:“昔日彈劾你的胡云冀早已死了,你又何必再提他···”
李尋歡淡笑道:“不錯,一入佛門,便如兩世為人,但我自始至終都未曾埋怨過你。那時你身為御史,自然要盡為官之責。”
許是聽到這十幾年一直想聽到的話,心樹神情略微有些激動,沉聲說道:“你棄官不久之後,我也隱身佛門,為的就是自覺言多逼人,卻不曾想還是遇見了你···”
李尋歡卻是笑道:“我也更未想過昔日文酒風流的鐵膽御史,今日竟成了修行功深的得道高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卻是聊了許久。
姜河實在有些看不過去了,趕緊打斷二人回憶往昔的交流。
“我說二位,咱今天來不是為了敘舊的吧?”姜河有些不滿的說道。
他們二人聊就聊吧,聊到現在都沒聊到正題上,雖說姜河知道心樹是心眉之死破局的關鍵人物,但是外面還有那麼多和尚等著,卻是不能再繼續讓他們敘舊下去了。
心樹雙手合十,道:“小施主見諒,有什麼問題你問吧,但有所知,貧僧絕不隱瞞。”
“好!大師爽快,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最近少林寺是不是有大事發生?”姜河神色嚴肅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心湖詫異的問道。
“這麼說少林寺這段時間的確發生過什麼大事?可這又跟心眉大師的死有什麼關係呢?”李尋歡不解的問道。
姜河神秘一笑,真正的原因他自然不能說,只能道:“從我們踏進少林寺開始,一切都很正常,我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姜河忽地一頓,接著說道:“但是,當我看到心湖大師以及心鑑大師看我和李尋歡的眼神時,我就隱隱有些猜測。”
“心眉大師身中劇毒,我們將他送回來,理當算一份恩情,但是心鑑大師對此似乎並不高興,隱隱的還有針對我二人的意思。”
“還有一個疑點,我們將心眉大師送回來的第一時間,我有留意過進出禪房的各位大師,雖然來往的人比較多,但是似乎並沒有多少人關心心眉大師中毒的情況,這一點在下也希望大師能為我解惑。”
姜河劈里啪啦的提出一連串的問題,說的李尋歡一愣一愣的。
最少他們送心眉回來的時候,心眉還活著,在他看來心眉作為少林寺的護法長老少林寺定然不會放任不管,只要心眉醒來同樣自然也能還他的清白。
所以他當時跟姜河在一起雖也有觀察當時的情況,卻也沒想這麼多。
心樹尷尬一笑,道:“沒想到小施主如此細緻,竟能從這點線索上猜出這麼多東西。”
心樹雙手合十,雙目微閉,似是下定很大的決心道:“阿彌陀佛,這是我少林寺本門的秘密,而且關係重大,我本不該跟二位說起。”
姜河與李尋歡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眸之中都能看出一個意思一一重頭戲來了!
只聽心樹接著說道:“兩位施主應當知道少林寺藏經之豐冠絕九州,其中非但有不少佛門重典,同樣也收集了很多九州武林中的不傳之秘。”
“重寶動人心!百年來,江湖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因此心生貪妄,闖進少林寺妄圖盜取藏經,但是卻從來沒有一人能如願得手,全身而退。”
心樹目光深邃,似乎趁身這些回憶之中。
忽地,心樹神色肅穆,道:“出家人雖戒嗔殺,但是藏經乃是少林之根本,是以無論是誰心生此念,佛陀亦會顯怒目金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