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刀鋒如閃電般直斬而出,使出「分金式」直取女屍要害。
然而,當武士刀擦著她腐爛的喉間面板劃過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驟然迸發,刀身竟被彈開數寸。
溫羽凡心頭一震,這才發現女屍周身懸浮著密密麻麻的細小蠱文。那些蠱文泛著暗紫色幽光,如同無數微型鎖鏈交織纏繞,在她身周編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防護結界,將致命一擊悄無聲息地化解於無形。
溫羽凡暴喝一聲,手腕如靈蛇翻卷,刀勢陡然化作「穿花式」。剎那間,刀影如蝶翼紛飛,銀芒點點接連點向蠱文結界的七處要害節點。
然而符文破裂的脆響未落,斷裂處竟滲出蛛網般的血絲,如同活物般纏繞住刀刃,順著刀身瘋狂蔓延。
“噗!”腐臭氣息驟濃,女屍更是趁機張開爬滿蠱蟲的嘴,噴出黑紅色毒霧。
溫羽凡瞳孔驟縮,腰部如彎弓般後仰,刀鋒在半空劃出「逆風式」的圓弧,將毒霧一劈為二。
毒霧觸地瞬間騰起青色煙霧,地面發出滋滋腐蝕聲響,石板上頓時出現猙獰的焦黑凹痕。
下一瞬,溫羽凡的刀勢已至第七式「流星式」。他猛地咬破舌尖,將含在舌下的花椒混著鮮血噴向刀身,腥甜的血氣與辛辣的麻意瞬間浸透龍形暗紋,原本幽藍的紋路頓時染上刺目血色。
隨著一聲震破耳膜的暴喝,他整個人如隕星般撞進蠱蟲洪流,高速旋轉的刀刃形成真空漩渦,所過之處蠱蟲紛紛被吸入絞碎,在空中炸開細碎的熒光,宛如燃燒的星屑。
女屍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嘯叫,宛如夜梟悲鳴。
剎那間,她髮間纏繞的脊椎骨突然暴起,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溫羽凡的面門激射而來,骨節上暗紅的蠱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千鈞一髮之際,溫羽凡當機立斷,鬆開手中長刀,雙掌迅速結印,掌心雷光縈繞,猛地拍出一記「龍雷勁」。
掌力如雷霆萬鈞,與飛來的脊椎骨轟然相撞。
骨節上的蠱文紅光大盛,與掌心的雷霆之力激烈糾纏,發出噼裡啪啦的爆裂聲響,空氣中頓時瀰漫起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正所謂雷法破萬邪!在雷霆之力的衝擊下,脊椎骨頓時在半空停滯,表面蠱文如沸騰的熱油般瘋狂翻滾。
須臾之間,這蘊含著邪惡力量的脊椎骨便寸寸崩解,化作齏粉消散在空中。
失去了這一重要支撐,女屍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虛幻,周圍的蟲群也發出陣陣哀鳴般的振翅聲,彷彿在為它們的主人哀悼。
然而,溫羽凡並未因此放鬆警惕。他身形疾動,凌空抓住倒飛而回的血色武士刀,手腕一抖,長刀在半空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光。隨著內力注入,刀身上的龍形暗紋泛起赤金光芒,宛如一條甦醒的巨龍,蓄勢待發。
當溫羽凡施展出「分金式」,刀勢如驚鴻般鎖定女屍脖頸的剎那,整個空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蠱蟲突然集體靜止,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彷彿連時間都在此刻凝固,預感到某種禁忌即將被打破。
女屍空洞眼眶裡的幽綠鬼火劇烈明滅,閃爍不定。她髮間殘留的脊椎骨碎末突然蒸騰成細霧,在空中盤旋湧動。
就在刀刃切入腐肉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松脂與鐵鏽的古怪氣味撲面而來。
出乎意料的是,女屍的脖頸並未噴濺出鮮血,而是湧出大量纏結的紅頭蠱蟲。
這些蟲子在凌厲的刀風下紛紛化作熒光粉塵,消散之際,竟露出她皮下隱約可見的銀蝶刺青,那刺青泛著微光,彷彿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溫羽凡緊繃的脊背驟然鬆弛,膝蓋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發出悶響。
冷汗浸透的青布衣緊貼著後背,掌心的血痕與刀鞘上的紋路深深嵌合,武士刀「鐺」地釘入地板,震顫的刀身嗡鳴不絕,似是在宣洩方才鏖戰的餘威。
他大口喘息著,喉間腥甜翻湧,卻在鐵鏽味漫上舌尖時猛然僵住。
樓外突然炸開密集蠱鈴,如驚蟄的悶雷自山谷深處滾滾而來。鈴聲由遠及近,每一聲都像重錘敲擊在神經末梢。
溫羽凡瞳孔驟縮:“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更強的敵人?”他強撐著發麻的雙腿踉蹌起身,警惕地望向窗外。
只見濃霧中亮起點點幽綠,宛如鬼火浮動。
蠱鈴節奏陡然加快,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尖嘯,震得耳膜生疼。
地面突然傳來細微震顫,整棟吊腳樓發出“咔咔”的怪響,樑柱接縫處滲出暗褐色黏液,順著木紋蜿蜒而下,如同建築本身在滲血。
溫羽凡面色瞬間煞白,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只聽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響起,周圍的木板牆壁竟如活物般集體翻轉。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人骨展露出來,有的完整,泛著森冷的白光;有的殘缺不全,帶著乾涸的血跡和腐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那些人骨層層堆疊,彷彿一座陰森的小山,幾乎將吊腳樓內的空間填滿。昏暗的光線照在人骨上,泛著詭異的幽光,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味道,彷彿這裡是被死神眷顧的地方,充滿了邪惡與恐怖。
溫羽凡瞪大了眼睛,寒意從腳底瞬間竄上頭頂,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心中暗叫不好,原來這一切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這看似普通的吊腳樓,實則是一座藏滿邪惡的屍骸魔窟。
那越來越近的蠱鈴聲,如同催命的音符,敲響了戰鬥的前奏。
溫羽凡緊了緊手中的武士刀,刀身閃爍著寒光,他的眼神中再次燃起熊熊戰意。
儘管前路充滿未知與危險,但他已無路可退,唯有奮勇一戰,才能在這恐怖的境地中尋得一線生機。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