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心頭一緊,握緊了背上的武士刀刀柄,他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溫羽凡上前,修長手指輕輕釦響了斑駁的木門:“有人嗎?”
屋內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但木門卻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推動著,自行打了開來,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彷彿是在邀請他進入這未知的領域。
溫羽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湧起的不安,小心翼翼地邁步而入。
眼前的空間極為空曠,除了根根立柱支撐著屋頂,整個空間之中只有最中心放著一口黑色的棺材。那棺材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靜靜地矗立著,卻又隱隱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棺材輕微地顫動著,有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音從棺材裡面傳出,一下,兩下,像是要破棺而出,又像是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和怨恨。
溫羽凡喉結滾動,嚥了口口水,緩緩靠近那口棺材。他握緊了背上的武士刀,手心已經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什麼東西?出來!”溫羽凡沉聲喝道,試圖用聲音來震懾棺材裡的未知存在。
棺材裡面突然安靜了下來,彷彿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又或者是正在積蓄著力量。唯有某處傳來水滴聲,“啪嗒、啪嗒……”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迴盪在溫羽凡的耳邊,讓人毛骨悚然。
只是不知道,滴落的液體,是水?還是血?
他反手用力,刀鞘與刀刃摩擦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出鞘三寸,刀刃上的龍形暗紋在腐臭氣息中泛起微光,彷彿沉睡的巨龍被喚醒,隨時準備騰飛而出。
“我好恨!”棺材板緩緩移開少許,從縫隙中傳出沙啞的女聲,那聲音充滿了怨恨和痛苦,彷彿從地獄深處傳來,“幫我殺了她……她搶了我的銀蝶……”
“誰?”溫羽凡皺眉。
這時,上方樓板突然吱呀作響,像是有重物在上面移動。
溫羽凡下意識抬頭看去。
樓板的縫隙間,有液體開始滲透出來,正好有一滴滴落下來,落在了溫羽凡的臉頰之上。觸感有些溫熱,帶著一股腥甜的氣息。
溫羽凡伸手一抹,再看向手中時,已是猩紅一片。
“血!”溫羽凡心中一驚,意識到情況變得更加詭異和危險了。
滴落下來的血滴越來越多,小部分落在了地面之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大部分都砸落在了棺材之上,與那抓撓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詭異而恐怖的樂章。
滴落在棺蓋上的血水彷彿被賦予了邪惡的生命,貪婪地蠕動著,不斷湧入棺材的縫隙,爭先恐後地匯聚入棺材之中,就像無數條細小的血色毒蛇,鑽入那黑暗的巢穴。
“乓!”棺蓋被從內部重重頂了一下,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一頭彈起少許,又重新落下,但並未完全開啟,只是留下了一條更大的縫隙。
“乓!”又是一下更猛烈的撞擊,棺蓋彈起的幅度更大,那縫隙也更大了,彷彿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即將破棺而出。
溫羽凡心中一凜,意識到裡面的東西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出來。
他迅速後退兩步,拉開與棺材的距離,但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死死地盯著棺材,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他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將決定他的生死。
“嘭!”一聲巨響,沉重的棺蓋徹底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掀飛,重重地砸在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回聲,木屑飛濺。
棺蓋飛落的方向,赫然是溫羽凡剛剛站立的位置,如果他晚退一步,恐怕已經被棺蓋砸中。
溫羽凡瞳孔驟然收縮,他再次急退兩步,後背幾乎貼到了身後的立柱上,但目光卻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不敢離開棺材分毫,緊緊地盯著那片黑暗之中。
一道身影,輕飄飄的,彷彿沒有重量,又彷彿帶著無盡的怨念,從那口滲滿血水的棺材中緩緩升起。
那是一個女人,溫羽凡發現,她慘白的面容竟然與阿朵有七八分相似。
她穿著一身褪色的苗家婚服,原本應該鮮豔奪目的紅色,早已被歲月和血汙侵蝕成暗沉的褐紅,像乾涸的血痂,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那婚服上精緻的刺繡,也早已分辨不清圖案,只留下扭曲的線頭和斑駁的痕跡,彷彿在訴說著她生前遭受的苦難。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髮間纏繞的飾物。
那不是苗家女子常見的銀飾,而是一串人的脊椎骨!一節一節的椎骨,森白而冰冷,帶著死亡的氣息,緊密地纏繞在她的髮間,像一條由白骨構成的蛇,死死地勒住她的脖頸。
每一節椎骨上,都刻著詭異的蠱文,那些文字扭曲變形,彷彿活物一般,在昏暗的光線下蠕動著,閃爍著幽幽的綠光,散發著邪惡而古老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