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凡心裡清楚,昨夜與餘剛的那場交鋒,雖讓自己受了傷,卻也收穫頗豐,已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關於武徒境界拳法的珍貴線索。此時,待在家裡一邊安心養傷,一邊潛心鑽研那套拳法,無疑是最為穩妥的選擇。
然而,吃過表哥楊誠實帶來的早餐後,溫羽凡卻做出了一個無奈的決定。
“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練武更是一個需要長期積累、循序漸進的過程,絕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功。”
他深知表哥對自己的關心無微不至,要是請假在家休息,肯定會引起表哥的懷疑和擔憂。為了不讓表哥擔心,也為了能像往常一樣按部就班地生活,儘量不露出破綻,他決定如往常一般讓楊誠實送自己去工廠上班。
當然,最主要是因為——他窮啊!不上班,別說練拳了,吃飯都沒著落啊。
溫羽凡操控著輪椅緩緩進入辦公室,目光掃視一圈,發現除了值夜班的李躍和張子遠,就只有丘詠在這兒,其他同事都還沒到。
丘詠眼尖,看到溫羽凡進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調侃道:“呦,凡哥。速度挺快的嘛。”那語氣陰陽怪氣,顯然不是在誇讚溫羽凡上班來得早,而是在含沙射影地暗諷他昨晚在打架時“逃跑”的事兒。
溫羽凡心裡明白丘詠話裡的意思,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不悅,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打著哈哈回應道:“見笑見笑,啊哈哈……”他不想在這事兒上過多糾纏,畢竟自己確實提前離開了,雖然有苦衷,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時,李躍聽到丘詠的話,眉頭一皺,伸手輕輕扇了下丘詠的後腦勺,語氣中帶著責備,罵道:“不是說好了不拿這事擠兌凡哥的嗎?凡哥的難處你看不出啊。”
丘詠被扇了後腦勺,縮了縮脖子,聳了聳肩道:“行行,不說不說。”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臉上還是帶著一絲不服氣的表情。
溫羽凡見狀,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連忙對幾人致歉:“實在對不住,對不住啊。昨晚的事兒,是我考慮不周到,沒跟大家說一聲就走了。”
張子遠擺了擺手:“好了凡哥,我們沒怪你,你別聽這兔崽子的,你也知道他嘴巴臭了,別理他。大家都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能真因為這點事兒計較。”
張子遠的話讓溫羽凡心裡暖了一下,他感激地看了張子遠一眼,點了點頭。
辦公室裡,眾人正說著話,溫羽凡突然感覺胸口一陣憋悶,氣息不暢,像是有一團無形的東西堵在喉嚨口。
緊接著,一陣強烈的咳嗽便不受控制地從他喉嚨深處爆發出來,他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捂著胸口,身體隨著咳嗽劇烈地顫抖著。
丘詠原本還帶著一絲調侃的神色,看到溫羽凡咳得如此厲害,臉上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關切:“凡哥,你真著涼了啊。我還以為這是你編的藉口呢。”
現在他也不禁覺得:昨晚溫羽凡說的著涼並不是隨口胡謅,而是真有其事了。這麼想著,他心中對溫羽凡昨晚提前離開的那點不滿也消退了幾分。
張子遠在一旁點了點頭,語氣肯定地說道:“那是,雖然跟凡哥相處得還不久,但凡哥這人一看就是不會編瞎話的。”他相信自己看人眼光,覺得溫羽凡為人老實,不會為了逃避什麼而故意找藉口。
李躍則滿臉擔憂,他向前走了幾步,靠近溫羽凡,輕聲說道:“凡哥,看你咳得厲害,要不今天請假得了。身體重要,工作的事兒先放一放。”
溫羽凡聽著同事們關切的話語,心中卻五味雜陳。他的咳嗽確實不是裝的,可他一直以來都在眾人面前偽裝成一個弱者、一個殘疾人,現在同事們如此關心他,他卻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情況,這讓他心中不免有些羞愧。他一邊咳嗽,一邊艱難地擺了擺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咳咳……我……我沒事,頂得住。我不能因為這點小毛病就請假。”
時間一點點流逝,辦公室裡原本空蕩蕩的,隨著其他同事陸續到來,氛圍逐漸熱鬧起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著昨晚那場激烈的衝突,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與自豪,彷彿在回味著屬於自己的英雄時刻。
李悅和張子遠到了下班的時間,他們與同事們簡單道別後便離開了辦公室。剩下的同事們繼續興致勃勃地談論著昨晚的事情,有人眉飛色舞地描述著自己如何英勇地與小流氓對峙,有人則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同伴們的精彩表現。
當大家得知溫羽凡真的生病了,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
胡軍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溫羽凡的肩膀,擔憂地說道:“凡哥,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是回家休息吧,請假的事情好說的。”
小吳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凡哥,工作什麼時候都能做,可別把身體累垮了。”
溫羽凡感激地看著同事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他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真的沒事。這點小咳嗽算不了什麼,我能堅持。”
同事們見溫羽凡態度堅決,勸不動他,也就沒再多勸。他們知道溫羽凡的脾氣,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
於是,大家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又繼續投入到關於昨晚事件的討論中,辦公室裡再次響起了歡快的笑聲和交談聲。
辦公室裡,大家正聊得熱火朝天,丘詠的目光突然狡黠地轉向小吳,臉上露出一抹壞笑,又開始打趣起來:“昨天我們小吳英雄救美之後,我們的餘廠花對他可是很關心的哦。‘你有沒有事情呀?’那聲音好溫柔哦。差點就要以身相許嘍。”他故意模仿著餘曼曼的語氣,那模樣逗得眾人忍俊不禁。
小吳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他又羞又急,忙不迭地說道:“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
可丘詠哪肯輕易罷休,那張嘴就像上了發條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當時小吳怎麼說來著,說他還要打十個。當時把我給急的呀,兄弟我哪裡去找十個人給你打啊,要不我自己犧牲一下,給你送個人頭。”丘詠一邊說,一邊還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雙手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