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持刀者是名西裝暴徒,語氣中透著幾分得意。
刀光閃過,倒地的卻非斗篷人。
暴徒喉間發出咯咯怪響,捂著噴血的頸動脈栽進泥水裡,得意瞬間化作絕望。
“乓!”一聲槍響。
集裝箱鐵皮被子彈鑽出個冒煙的孔洞。
蛇頭渾身發抖,整個人貼在鏽跡斑斑的鐵板上,連滾帶爬躲到油桶後面,嘴裡不住地罵著:“八嘎……八嘎呀路……”
槍響未落,斗篷人已到開槍者身前,旋身時,斗篷掃過開槍者手腕,下一秒,猩紅血珠濺上斗篷邊緣,在新舊血點間又添兩簇豔麗的紅梅。
“乓!乓!乓!……”更多槍聲從廢船甲板、集裝箱頂部炸響。
子彈擦著面具尖嘯而過,卻在觸及刀光的瞬間紛紛迸出火星。
“叮叮叮……”斗篷人橫刀如輪,竟將射來的子彈一一斬落。
暴雨沖刷下,刀刃上的血珠混著鐵鏽,沿著刀背滑落在地,洇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血光再閃時,最後一聲槍響噎在喉嚨裡。
持槍者們喉管割裂的聲響,混著雨水墜入積水潭的撲通聲,在廢船廠上空蕩出令人牙酸的迴響。
溫羽凡踏入廢船廠不久,便聽見密集的槍聲撕裂雨幕。
他不用多想,自然就能猜到,一定是那神秘人正在和覬覦他身上秘籍的不速之客交戰。
他立即循聲快步趕去,靴底踩過積水潭,濺起細碎的水花。
待他趕到「白鷺丸」號旁,戰鬥已近尾聲。
斗篷人正立在斑駁的甲板上,甩動手中直刀,血色順著刀刃灑落,在鏽蝕的鐵板上洇出蜿蜒的痕跡。
溫羽凡目光如電,迅速掃過滿地屍體——西裝暴徒、持槍殺手,卻獨獨沒有那斷了右手的黑田。
他藏在睚眥面具下的眉峰微松,指節按在橫野刀柄上的力道也輕了幾分。
此後他抬頭看向神秘人,面具後的神情不禁凝重了幾分——因為他竟然看不見對方頭頂提示修為的系統對話方塊。
而他知道,能僅憑長刀便將持槍歹徒殺得片甲不留之人,絕非等閒之輩。
雖然系統曾經告訴他,對方高於他兩個大境界的情況是沒有提示的,可他如今已是內勁武者,即便面對宗師,也該看見問號框閃爍。
“除非……對方是傳說中的武尊?”但這念頭剛起便被他否決,“那等境界的強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搶一本破書?”
他不禁在心中急喚系統:“系統,難道還有你看不出修為的情況?”
話音未落,淡藍色對話方塊已在視網膜上鋪開:「系統不是萬能的。世間不乏隱匿修為的奇法,縱然是系統亦無法窺探。」
溫羽凡嘴角微抽:“果然還是這幅萬年不變的德行……”
此時,斗篷人夜叉面具後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溫羽凡的身上,溫羽凡心中一顫的時候,便見對方刀鋒已向他指來。
“等等,我並不是……來搶你……書……”溫羽凡倉促間想要以生澀的櫻花語解釋。
然而半句解釋尚未落地,腥風已撲面而來。
斗篷人刀勢未作半分停滯,裹挾著暴雨劈落——那絕非普通黑幫混混的路數,而是浸淫武道多年的狠辣殺招。
溫羽凡也不敢託大,只能立即拔刀應對。
“當!”兩刀相擊的脆響震碎雨簾。
溫羽凡只覺虎口劇痛,整個人被掀飛數米,後背重重撞在集裝箱上,鐵皮凹坑中迸出的鐵鏽混著血沫濺上睚眥面具。
令他愕然的是,夜叉面具後竟傳來一口字正腔圓的華夏語:“小日子裡還是有兩個能打的嘛。”
溫羽凡腥甜翻湧,掙扎著從集裝箱箱壁凹坑中脫身而出時,正聽到對方這句話,心中頓時一喜,連忙以華夏語解釋:“等下,我也是華夏人!”
“媽的!”回應他的卻是一聲怒罵,斗篷人刀勢更兇,“那就更該去死!”刀鋒劃破雨幕,比之方才竟又快了三分。
溫羽凡這才驚覺對方敵意之深,不敢再存僥倖,指尖掐訣間真氣翻湧,「橫野」刀身泛起淡淡青芒。
暴雨沖刷下,兩道身影在廢船甲板上騰挪翻飛,刀光交擊處火星四濺。
一個招招致命,一個全力死守,濺起的泥水與血珠在地面織成暗紅的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