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正義小姐身上的問題有些嚴重，她的夢境內容讓我懷疑黑夜女神並不只是對獵人夢境有所影響那麼簡單。”
宋舸收回了不贊同的目光，認真分析道：“不，黑夜教會按照傳言稱在第四紀也算是隱秘組織，也就是說黑夜女神成神一定在第四紀乃至更早，我曾經降臨過四次，三次都在第四紀，黑夜女神包括其他神明都應該對我有所瞭解。”
“這種被安排的感覺愈發明顯，奧黛麗被送到我面前來，與我的記憶扯上關聯，多數也是一種安排。”
“之前四次的降臨結果都不算好，甚至都造成了非常恐怖的影響，對這個世界而言，我是一個危險分子，想來這也是眾神對我格外關注的原因，只是我還是有疑惑。”
宋舸的手指敲著青銅桌面，沉悶的聲響擾動著灰霧，他略作停頓，繼續說道：“我的本體，究竟在哪裡？”
“不管是篡奪了初火，成為了黑暗之王的我，那個在獵人夢魘之中，陷入到無休止獵殺的我，很顯然都與現在的這個身體，甚至是之前降臨的身體，關係不大。”
“既然能夠多次降臨，那麼降臨的一定不是本體，也一定存在一個本體，來支援這麼多次的降臨。”
“‘我’在哪兒？而現在的‘我’，又是不是真正的‘我’呢？”
“現在考慮忒修斯之船的問題有些太晚了，不過我想你也不是來找我討論這個哲學問題的。”
已經和宋舸交流出經驗來的克萊恩很果斷地剎住了這個話題，一旦陷入到自證內耗，宋舸的精神狀態若是開始下滑，那麼才是真正的糟糕了。
“這幾天你回來一趟，透過專線詢問一下，應該就能夠得到一些答案，至於之前降臨的你是不是你這個問題，既然他們都已經死了，也就和現在的你無關了。”
克萊恩的果斷讓宋舸微微一愣，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克萊恩的這個決定。本身他在探查完下一個鎮子之後，也打算回來一趟，就這幾天的事情。
在這個話題上達成了共識後，宋舸伸手要來了克萊恩手中的羅塞爾日記，看到羅塞爾對歷史的見解，他稍微留心了一下，教會對於配方的保密也算是可以理解，只是最後關於工業革命會成為邪神降臨的溫床這部分，讓宋舸最為上心。
“這一次的日記倒是沒什麼桃色資訊了。”宋舸把羊皮紙放到一邊，思忖著有關邪神降臨的溫床部分，“按照我對歷史的瞭解，在第二次工業革命階段，帶英的大缺大德算是國內外都颳了一個遍。”
“對外殖民搜刮，對內則是壓榨到極點，工人進廠之後的平均壽命在三年，不管男女的工作時長都在16小時平均，有些母親為了防止孩子哭鬧影響工作，還會給孩子餵食含有福壽膏的食物。”
“上流社會的紙醉金迷與底層社會簡直是雲泥之別，所有的工業奇蹟都是由無數底層工人的鮮血，絕望和痛苦鑄就，才是工業革命的主基調。”
“想來我們的老鄉對於工業革命的認知還是有所欠缺，在沒有兩次世界大戰導致人口短缺的情況下，保障工人權益這塊老爺們連裝模作樣的面子工程都懶得做，這底層的怨氣成為邪神降臨的溫床，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沒想到你對這些的記憶還蠻深刻的。”克萊恩訕訕道，他也就是記得一些對線時候用得到的史料，工業革命這塊他比較少涉及，國內都懶得討論這一點，說起來就是偉大和文明的進步。
“這些都應該算是我們教育之中的常識吧。”宋舸淡然地說道，“我這邊下一個鎮子探查完之後就回來一趟，目前最不容樂觀的訊息就是瘟疫難以控制，我給這個鎮子上的不少患者看過了，這種瘟疫如果能夠得到及時的藥劑治理，康復率還是很高的。”
“但是現在市面上流通的藥材，已經很少了……”克萊恩的瞳孔微微放大，宋舸也想到了同一個方向，“隊長之前已經和其他教會通報過，藥材的供應應該能夠保障，但是有關藥材和儀式用材的流向調查出現了問題。”
“幾乎所有的調查人員都全軍覆沒了，都死在了一個個的看似巧合的小事上。”克萊恩語氣凝重地說道，具現出了自己記憶下來的那一沓資料，還好自己晉升之後記憶力也增強了許多，能夠記住這麼多的內容。
宋舸立刻神情嚴肅地翻看起這部分資料，當他把這些資料的內容也全部記憶在腦海之中開始整理之後，他開始和之前自己掌握的諸多資訊整理在一起，進行對照處理。
“碼頭區的工人失蹤是從下街火災這個時間點之後開始上升的，瘟疫開始傳播也距離這個時間點不遠。”宋舸閉著眼睛，處理著腦海中的資訊，一條清晰的時間脈絡在他的腦海中展開。
“藥材和儀式用材的採購量上升有一個空檔期，和達克威爾與我們說過的瘟疫出現又被控制了符合……控制？”
宋舸睜開眼，和克萊恩對視著，他們兩個人同時意識到了這個被兩人忽略的關鍵點。
“控制？誰在控制？在哪裡控制？”克萊恩連著丟擲了三個問題，宋舸則是直接吩咐道：“你去找隊長詢問這方面的情報，調查清楚，如果距離我現在的位置不遠，我到時候就直接過去一趟。”
“幽邃教派在拿到霸王之卵之後，就開始準備儀式了，在讓霸王之卵甦醒之後，這個過程加速了。”宋舸攥緊了拳頭，推演道，“瘟疫一開始就是他們的計劃，目的可能是儀式環境，又或者是為了獲取儀式材料。”
“下街大火本身也就是他們的計劃之一，最後也達成了，目的是讓互助會那邊變得混亂不可查，掩蓋了他們從碼頭運送重要物件進來，工人的失蹤則是他們在掃除痕跡。”
“對藥材流向的調查人員離奇死亡，應當都是幕後黑手做的，如我們之前推測的那般，兩邊的真實目的應該是存在偏差的，只是因為之前的利益一致而沒有表現出矛盾來。”
“現在這個矛盾就非常明顯了，幕後黑手也希望我們早日追查出幽邃教派來，但是想來他也有些忌憚幽邃教派，只敢做些小動作……”
“這是為什麼呢？幽邃教派的實力強大到了這個地步，讓那個能夠操控命運幕後黑手都只能耍這種小花招？”克萊恩提出了質疑，幕後黑手的能力很明顯強到了他們無法理解的地步，對命運進行操控，這場面宋舸自己都沒見過。
“當下只有這個解釋能夠說得通，就按照這個思路去進行推演，如果有什麼額外的資訊補充，再來糾正方向。”宋舸沒有正面回答克萊恩的質疑，但也算是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克萊恩思索了片刻之後，也算是認同了。
“那麼也就不多浪費時間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我要去下一個鎮子了。”
諸多資訊已經開始端到檯面上，這並非代表他們的調查進度喜人，換個角度來說，也是對方的計劃快要成功了。
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他們了，可能是下週，也有可能是下一分鐘，爭分奪秒。
克萊恩點了點頭，阿茲克先生已經去莫爾斯小鎮鬧鬼，估計明天就會有訊息，自己馬上就能夠拿下當下最重要的戰鬥力底牌，屆時宋舸不在，值夜者也有了應對突襲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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