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
克萊恩如墜冰窟，如果宋舸沒有確鑿證據的話，是不會直接找上門的，這是這些天來他對宋舸的瞭解。
宋舸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的，只要有把握，他就會立刻行動，當他對向敵人的時候，這種風格帶來的安心感是無可比擬的，你完全可以放棄思考，跟著他衝就好了。
但是現在是衝著自己來的，克萊恩一下就瞭解到了做宋舸的敵人是一個什麼樣的體驗，他只是簡單地坐在那裡，如山一般的壓迫感就撲面而來了。
而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層，開完聚會，自己還先處理了一個來自不知道何地的人的祈求，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自己的這個反應是完全被他看在眼裡了，什麼狡辯都沒用了！
克萊恩是有著急智的，但現在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其實一直到剛剛為止，我都不是百分百確定，如果把我的發現一一列舉出來，你也能夠一一想出說辭來應對。”
宋舸的眸子微黯，嘆了口氣道：“可是你現在的反應，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現在我給你個痛快吧，在我初次掌握真實之眼的時候，我用真實之眼看了你一眼，我看到了被籠罩在灰霧之中的你，與愚者的形象非常接近。”
“這個可以用愚者的眷者解釋過去，包括你開啟靈視的動作，當時你我第一次在灰霧上見面，你也敲了兩下眉心，應該是在用靈視觀察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能夠在灰霧之上使用靈視，而我不能夠開啟真實之眼，但結果就是如此。”
“再最後，其實就是最關鍵的一點。”宋舸點了點自己的眼睛，“你記不記得我掌握了烙印的其中一個用法，也就是用烙印標記目標。”
“火災之後，為了防止你又出現意外而我不能夠及時發現，我選擇在你身上放置了一個標記。”
“而這個標記，在愚者身上出現了。”
“到此已經基本上可以證實我的猜想，但我依舊抱有一絲希望，愚者先生，剛剛是我最後的驗證，可惜我得到了一個我不想看到的答案。”
宋舸靠在椅背上，克萊恩則是依靠著牆，神色複雜，兩人對視了一眼，後者撇開了視線。
“到底哪個是你，我不擅長分辨這個，也沒有興趣去做這些事情。”
宋舸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灰白的頭髮，薅下來了幾根髮絲，隨著陽光緩緩飄落在地。
“甚至於分辨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我也不擅長，謊言和真話，我更不擅長，或許，你到底是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只要你別攔著我回家的路，其他都不重要。”
他站起身，給克萊恩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如果你一定要攔，下手一定要快。”
宋舸向著房門走去，與克萊恩錯開，握住了門把手，而克萊恩，也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們一定會回家的！”
冷漠的眼神刮過克萊恩，宋舸什麼都沒有再說，克萊恩鬆開了手，房門開關，獨留下他一人，灰暗地依靠在牆邊，長嘆一聲。
晚上，宋舸沒有睡在莫雷蒂家，而是前往了查尼斯門外放置了專線的休息室，對著電報機，思索良久，沒有敲出最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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