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我醒來之後才知道,那個最純真的姑娘,李飛娜,她偶然一次機會,接觸到“公益”這件事,馬上就全身心地投入了進去。當然,她雖然在我捐贈的那個基金裡,但是基金的人並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基金的人都以為,林佑已經死了。
朱大叔在她身邊照顧她,也非常支援她。也許,朱大叔也是希望,他的女兒能用慈善和愛心,為他做過的一些錯事“贖罪”吧。
飛娜經常去貴州的一些窮地方,關心那裡的孩子們。2013年9月底10月初,她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她去了青海的卡昂,那裡有一位騰確活佛,收養了135個孤兒,冬天沒有棉鞋棉衣,孩子們都光著腳穿著單褲,她就用基金會的錢去給孩子們送東西。一路都是山嶺危路,顛簸非常,不知道她的超級血統有沒有發揮作用,但是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顆單純而博愛的心。
給你發張她拍的照片吧,她用微信發給我的。想不到吧?這姑娘現在都已經學會了用微信了。
飛娜帶去的志願者在教孩子們電機的原理
可惜的是:按照藏傳佛教的嚴格規定,寺廟只能收養男孩,不能收養女孩。李飛娜看著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孩,想要在寺廟旁邊修一個學校,讓這些女孩有個棲身之處,現在正在募集捐款吧。璐琪,我雖然現在沒有了錢,但是我也想拿出一點工資,捐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如果看到我文章的朋友們,你們也想要奉獻一點愛心的話,可以加我的磨鐵qq群(),我會介紹李飛娜給你認識。不過千萬不要告訴她,我給基金捐過款,因為我不希望她的純真被金錢沾染。
話說回來,璐琪,我之所以要把錢捐掉,不只是怕我“死”後,董雲志來搶奪管理權,更重要的原因,是我那天聽到了你和續建大師的對話。你在擔心,我一旦嘗過了富貴的滋味,本心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你看,現在,我又變成一個**絲了。工作很不好找,因為我已經“死”了,林佑這個身份,與我再也沒有半點關係。我不是法學碩士,甚至連身份證和戶口也沒有。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可以餬口,每天白天去上班,晚上回來寫書,真的很辛苦。
但是,想著也許有一天你會看到這本書,我就覺得這份辛苦是值得的。
2013年5月26日那天,我醒來,才知道那個曾經放過你的冰櫃,我也在裡面待了五年。雖然我沉眠著,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留下的氣息,你的味道。
可當我醒來時,只見到你的書信,卻不見你的人。我知道你那時還沒有走多遠,因為衛生間的那個大浴盆,都還是熱的。你一定是在我復活前,用熱水融化了我被凍僵的身體。
我知道,如果我去追你,以我的推理和觀察能力,我一定能找到你離開的方向,追上你。
但是我不知道,追上你之後,我該說些什麼。
畢竟,那天在萬壽寺,傷了你的人,是我。車子啟動的時候,我在後視鏡裡看到你倚著大門站著,那麼孤單,那麼無助,我很心痛。
你能理解我嗎?為了一個正義的使命,我可能要犧牲自己,如果我不能活著回來,我不想讓你等。
現在,我回來了,但是我不敢再面對你。
五年後,我醒過來,不見了你,不見了灝靈、飛娜、朱大叔和墨墨。
飛娜和朱大叔,之前已經說過了。墨墨和他們在一起。捐掉了所有財產的我,一無所有。為了活下去,我還要去上班,而我的工作是要經常出差的。所以,我沒辦法照顧它。
但是,我會經常去看看它的,還有飛娜和朱大叔。
而胡灝靈,她真的染上了艾滋病毒。但是,她是個有著燦爛笑容、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在我忙著解決事件的時候,她給你洗澡,給你更衣,悉心地照顧你。而且,就因為我之前被李芊羽誘導所作的一個錯誤判斷,誤以為她曾經被注射過假死藥,誤以為她有“抗體”,她就真的決定獻出自己的生命,來挽救你。我不能看著她這樣被病毒折磨著死去,你也一定不會希望她死去吧。
她沒有死。
我在去西安之前,去過一個酒吧,找到了一個剛丟了工作的大老爺們,他,就是我去金山島的時候,開遊艇的那個船長,王安進。董昊“死”後,他當然丟了工作。
他在金山島上曾經說起,在海地見過假死藥。我拜託他跑一趟海地,幫我找到當地的假死藥,給灝靈注射,把她永久地儲存起來,直到艾滋病有藥可救的那一天。
至於給灝靈的解藥,你不用擔心。我在去西安之前,拜託劉慶大師,讓他想盡一切辦法,把董雲志手上的那瓶用來複活西施的解藥弄過來。
劉慶大師雖然瘋瘋癲癲,但是他卦術精湛,因此結交過很多上層關係。他的人脈,直通中央大內。
他做到了。灝靈也有救了。
哪怕在我的有生之年等不到艾滋病毒的治療藥研究出來,我也會把這件事,委託給我的小夥伴們和他們的後代。
劉慶大師很厲害,他還動用了上層關係,把被董雲志關押的楊滔和朱峻軒撈出來了。
楊滔回了老家,陪他的父母。他父親身體一直不好,母親年紀不小了,還在打工賺錢。他是個很有孝心的人,希望他能好好照顧兩位老人,也希望他能找到一個賢惠孝順的妻子吧。
趙辰在上海,和一個我的老鄉談起了戀愛。我的這位老鄉是在上海做銀器生意的,很有頭腦,也很會體貼人。更巧的是,他竟然和趙辰的師傅同名同姓。這真是很巧的緣分,是不是?希望他們能在一起吧。唔,也希望趙辰同志對我的老鄉手下留情,畢竟她的武力值可是無上限的啊……
辛曉鑫這哥們,現在已經在政府機關裡上班了。他那套拍領導馬屁的本事,也許會讓他如魚得水吧。
至於你的哥哥,他和我聯絡過幾次。他告訴我,2007年10月,他把我交給你之後,就在劉慶大師的指引之下,輾轉到了東莞。在那裡遇到了一個叫陸左的哥們。他和陸左以及新的小夥伴一起,做了很多大事。還在東莞開了一家風水諮詢事務所。
但是,我問他是怎麼把我從秦始皇陵救出來、怎麼帶回上海,他就是不肯說。這也就罷了,他竟然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哪。不過,如果他知道你在哪,也許就沒有這本書了。
胤老太太,我承認,這是我覺得很對不起的人之一,畢竟,是我親手害了她。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她不見了。我後來去久事西郊花園的那幢別墅看過一次,早已賣給了其他人。也許是董雲志把她的屍體弄走,也許是她自己的家人,甚至,也許是方言老大爺……但是,那個她最後沉眠的別墅,已經被新主人粉刷得看不出任何線索。我也只能長吁短嘆了。
李芊羽、瑜欣,我不知道她們的骨灰葬在了哪裡。她們本質都是從外地來上海闖蕩的,大好年華,就葬身在這鋼筋水泥、物慾橫流的城市裡,也許她們入過歧途,但是對這樣生命的逝去,我總有些惋惜。也許,等到以後,我找到了她們的墳墓,會獻上一束花,聊表心意。希望她們的靈魂,能夠安息。
至於西施的下落,我不知道,也不想胡亂猜測。不過既然劉慶把董雲志手上那瓶用來複活她的藥弄了過來,也許她根本沒有復活。或者,董雲志早已迫不及待地把她復活了,以她的性格,多半已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吧。
李海波現在已經把律師業務做得很大了;傅黎東現在已經升了職,和強芳結了婚,有了寬敞的房子和幸福的生活,大家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前進著,一步步成為著更好的自己。
至於明瑩,我沒能再找到她。她在吉首的商戰結束後,就和蘇楚君徹底消失了。對於她,我充滿了感激,希望她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永遠開心幸福。
還有一些過去經歷中曾經出現過的人,在這裡就不提了。
感恩吧,無論是幫助過我的,還是傷害過我的人,我都應該感恩。他們讓我經歷的風雨和成長,變成了更好的自己。
這也許,就是全部的經過了吧。
但是,我始終沒有找到過你。
你在哪裡,璐琪,你在哪裡?
璐琪,你知道嗎?2013年5月29日,我又去了一趟金山。
還記得我寫到過的那幅畫嗎?《吳郡康城地域圖》,這幅畫一直在董昊那裡。後來被你哥哥弄回來了。他按照我的意願,把這幅畫送給了金山區政府。
金山區政府就在我當年出海地方的不遠處,修了一個叫“金山嘴漁村”的景點。那幅畫,被鑄成了銅質的示意圖,鑲在了顯眼的地方。如果你去金山,一定也能看得到。
喏,我拍了幾張照片給你,如果你沒機會去實地看看,就看看這些照片吧。
全景
吳郡康城地域圖
康城歷史介紹
秦始皇登山處
萬壽寺
還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你。我在金山的書店裡看到,俞老先生的那本《金山衛春秋》,終於在2008年7月10日出版了。我的很多經歷,被他用在了書裡。如果有興趣,就找來這本書,看一看吧。
去金山,自然不能不去一趟萬壽寺。但是我這個已“死”之人,不方便再出現續建大師面前。我在寺門外徘徊良久,回憶著那天你倚著那門、望著我時的身影,突然萬念俱灰、心如刀割,居然起了想要出家的念頭。這個念頭,我之前在寫到第一次從萬壽寺出來的時候,也提到過。
但是我最後,還是沒有踏進去。我還有放不下的羈絆,我心裡始終還有你。
從金山區回到家的第二天,2013年5月30日,我作了一個決定。
我決定把過去的經歷寫出來。
我寫了一部分,然後在6月2日,把開頭的內容發在了天涯論壇的蓮蓬鬼話版塊裡。
我覺得很可笑,這篇文章其實完全與鬼神無關。但是我不知道除了鬼話板塊,我還能把它發在哪。
無論發在哪,都不會有人相信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但是,無所謂。我只想寫給你看。
後來,我又到了磨鐵。
簽了約,加了v,收了費。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過用這篇文章賺錢。
我只想讓更多的人看到,我在想,也許有天你會看到。
你會看到嗎?璐琪,你看到的這些,也許我加入了一些誇張的成分,也許因為我的一點小自負,我把自己寫得很牛逼。但是,我把我曾經犯過的錯誤,把我曾經迷失本心的那段時間的真實想法,也都寫出來了。如果你能看到,你能明白我是在向你剖析自己嗎?你能感受到我的這一份執著的愛嗎?
是的,我不否認,我墮落過。我曾經沉迷於美色之中,甚至碰了毒品,我受了金錢的誘惑,成了一個殺人兇手。我甚至、甚至竟然問過自己,女神算什麼,你算什麼……
想起這些,我就無比難過。但是,我還是寫出來了,我只想讓你知道,脫去一身光環的我,可以真正的面對自己,面對自己對你的感情。也許你會看到,也許你會生氣,但是你可不可以感受到,我敢於寫出來,就證明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黑暗的我……
是的,寫完這本書,回頭去看那個黑暗的我……我覺得,我,早已配不上你。
人生若只如初見,只為那驚鴻一瞥。還記得初見時的你,在那個春末初夏的溫暖下午,陽光慵懶地灑在你的臉上,你的側臉純潔無暇,你的魚骨辮看起來是那麼柔美;你的笑容是那麼溫暖;你的眼睛如同明亮的星星。你,從此驚豔了我的歲月。
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甚至是生命。每當我瀕死、想要放棄的時候,都是你的身影,讓我有了堅持下去的理由。你就是我的生命的全部,你是我的唯一。
榮華富貴、高官厚祿對我來說,已經是過眼雲煙了。現在的我,只想像你那次短暫復活時一樣,為你做可口的飯菜,和你靜靜地聊天,或者什麼都不說,就安靜地坐著。歲月靜好,時光如梭,我只想與你對坐看流年。
我曾經忍不住地幻想,在昏黃的路燈下,道路兩邊茂密的梧桐樹投射著斑駁的樹影,我牽著你,漫不經心地走著,聊著,細碎的步子,輕鬆的心情。也許你會哼起一種悠揚的小調,時不時地握一下我的手,彷如你心跳的脈動……
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這樣的感覺,和你,璐琪。
璐琪,你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現在把五年前的事都寫出來,是因為我知道,在法律上,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因為,我“死”過一次了。我過去的那些錯誤、犯過的那些罪,在法律上,都已經隨著我的上一次“死亡”,一筆勾銷。這本書一開始,我寫的是我犯的罪已經超過了追訴時效,但其實不是那樣,我只是為了不把真相提前寫出來,才故意那麼說的。
我的罪,是因為我的“死”才一筆勾銷的。我死過了,那個黑暗的林佑,也永遠死了。
還有,那個老狐狸董雲志,已經退休了。他沒有了權力,也變成了一個平凡人。
再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所以我現在敢把這個故事原原本本地寫出來了。
不,還有一樣最可怕的,是我自己。
人,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最困難的,特別是自己變得黑暗的經歷,很難直視。但是,我敢說,我做到了。我敢說,我真正成為了生命的強者。
就是這樣的我,你,還能接受嗎?至少,你,能理解我嗎?
我讓你哥哥轉交了一個紙條給你,是一首小詩。你看到了麼?
如果你在磨鐵,如果你看到了我的文字,請你給我發一個回應吧,哪怕是一個回覆,一個留言,甚至一個暗示。至少讓我知道,你看到了。
因為,寫到這裡,我終於明白了那一句詩的含義。
“朱翡玉翠千金貴,不及白梅一點香。”
你是我心裡的白梅。朱翡玉翠,不及你的一點香。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璐琪,你要好好的,注意保暖,不要感冒。
希望你就像一支白梅一樣,在冬日的冰雪中,傲然綻放,就像你當初躺在冰櫃裡,依然綻放一樣。
再囉嗦一遍吧:
我期待著你的回應,璐琪,我期待著。
我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