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我湊了一下所剩的飲用水,撐到明天早上應該不成問題。但是我們的食物都是些餅乾,不含鹽,大家會沒力氣。
李芊羽說海水不是鹹的麼?喝海水就行了。
我說海水是絕對不能喝的,會破壞你體內的電解質平衡。
楊滔從包裡掏出一把軍用匕首,說我去砍些竹子,燒些海鹽出來給大家,我說也好,順便找幾根長的竹竿,支起那塊餐布,可以搭個帳篷。
楊滔點頭答應,揣著僅剩的四顆子彈,還有來復槍裡面存的兩顆,向深林裡面走去。
我囑咐明瑩洗一下那塊餐布,便走到一邊,坐在一塊礁石上,靜靜地聽著海浪,把下午救人用的繩子拆開來,挑出三縷,放在手心裡一段段地揉搓著。
李芊羽悄悄地走過來,坐在我的左後方,問道:“林佑哥,你在幹嘛?”
我搓著繩子,說我在搓繩子。
李芊羽沒察覺我這話裡帶著不耐煩,繼續問道:“你是不是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能這麼冷靜?”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是。”
她好奇地問我什麼情況下我會失去冷靜。
我說如果蕭璐琪出了事,恐怕我就沒這麼冷靜了。
她又好奇地問我蕭璐琪是誰,是女朋友麼?
我本想說不是,但是又怕這小姑娘繼續問下去,便點了點頭。
她沉默了。我繼續揉著繩子,見她扭扭妮妮不開口,便問道:“你是董昊的助理吧?跟他有多久了?”
李芊羽眼神一黯,道:“有兩年了吧。”
“董昊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有男朋友的。”
我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接著問道:“那董昊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雖然是……是個公子哥,但是我總感覺,他好像缺少別人的認同感,總想要去反駁別人、出風頭,讓他的長輩注意到他……算了,不說這個,林佑哥,剛剛你沒騙我麼?我很擔心我們都被困在這裡,回不去了。”
我笑道:“有什麼可怕的?這裡的海邊都是生蠔,我就喜歡吃這東西,這次可不怕吃不夠了。大自然給了我們足夠賴以生存的東西,我們只要開動這裡,就一定會有辦法。”說著,我指了指腦袋,
李芊羽突然囁嚅道:“林佑哥,你為什麼喜歡吃生蠔?”
我說這東西鮮啊,好吃。誰不愛吃?
她低著頭,輕輕地說了句話,便起身快步走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那裡發愣。
她說:“我還以為是因為吃生蠔壯陽呢。”
我一身冷汗,現在的小丫頭片子,腦袋裡都在想什麼啊?
等我搓完了一條6、7米長的線,楊滔正好也回來了。他把一根粗壯的毛竹從竹節處橫向劈開,成個竹筒模樣,裡面灌滿海水,架在火上燒。等水燒乾,筒底剩下的海鹽了。
李芊羽和明瑩,一人伺候一個,把省下來的一些餅乾弄成糊,餵給蔣南和趙辰吃,又喂他們喝了些水。他們就這樣一直昏迷著,呼吸也很微弱。不過只要不發燒,就還算是理想的情況了。
楊滔還帶了些有韌性的細長竹竿回來。拿出兩根,靠著火堆旁的大石頭插牢,然後把剛剛洗完、還是溼乎乎的餐布搭上去,竹竿頭端綁上繩子,餐布的末端就埋在沙裡,壓上石頭,這樣就成了一個簡易帳篷。蔣南和趙辰被塞了進去。既然是病號,還是要享受一點高階待遇的。
我則一句話不說,從揹包上扯下一截金屬的掛扣,回到剛剛搓線的礁石上,用力地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