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滔兩槍放完,剩下的子彈都在揹包裡,這時候已經來不及填彈,只得扔下來復槍。從褲袋裡掏出手槍,瞅準一個,一槍命中最前面一個的肚子。果然是特種兵的幹活。關鍵時刻臨危不亂,槍法神準。
無奈,這手槍太不給力。現在這個節奏,已經是短兵相接的近距離肉搏戰。要在這時候用手槍,講究一個“停止效果”,就是說,一槍幹過去,那人就得躺下,否則只是打上一個小洞,若不是致命傷,仍然能衝過來和你搏命。現在電視裡的各種神劇,往往是一大老爺們中了一發小手槍子彈就立馬斃命,基本都是扯淡。要實現“停止效果”,非沙漠之鷹這樣大口徑牛波伊的手槍不可。楊滔手裡這把,明顯不具備這種功能。那個中彈的傢伙,口中嗬嗬作響,仍然衝了上來。
這個敵人的小隊,配置和我們小隊差不多,只有一個槍手,其他人都是冷武器(當然,我們這邊幾個人,連冷武器都沒有,完全是平民啊平民)。既然這般,我們也不遑多讓,楊滔第一個衝出去,朝著最後面的哥們先放了一槍,接著一記飛腿,踢在最前面那個剛才中槍的傢伙肚子的傷口上。這一槍加一腳,定然是大出血的下場,必不能活了。
沒想到,這貨竟然毫無痛感似的,手中棍子揮出,直取楊滔左耳。楊滔一個矮身避過,下勾拳揮起,正中對方下巴。這一拳憑藉著腰腹和腿部肌肉之力,剛猛沉穩,打得對方直接雙腳離地,向後飛去。
我和明瑩也多少會兩下子,見敵人如此難纏,楊滔一人定然討不了好。我抄起地上的來復槍當做棍子使,從石頭後面奔出,加入戰鬥,明瑩也不甘示弱,緊隨我後。
但是我面前的這敵人著實古怪,我手中的槍托明明狠狠地擊中了他的頭部太陽穴,他卻竟像沒事似的,繼續朝我猛烈揮棍。無奈之下我只能猛地轉身,讓揹包裡的藤球替我捱了這一下,力道之大,哪怕有這等緩衝,我還是一個趔趄,這一記悶棍若是打在腦袋上,恐怕頭骨就要爆了。
明瑩那邊也好不了多少。我估計她那兩下子都是從趙辰那裡學的,但是發力的方式明顯不對。最讓人可怖的是,敵人被她踢中襠部,不但沒有滾地慘嚎,卻居然完全無感一樣,繼續攻擊不止。
我心裡泛起強烈的不安:這些明顯有違常理的傢伙,只讓我想起一個鏡頭:蕭璐琪那天早上痛毆王永順。
難道,這些毫無痛覺的敵人,和蕭璐琪一樣,是能動的死屍?
楊滔見我們情況不妙,喊道:“我包裡有腎上腺素!”
我來不及答話,箭步跨出,穩住身形,藉著揹包擋棍創造的空當,伸手猛推眼前的這個敵人,腳下使了絆子,將他放到在地。眼見這傢伙,還有楊滔剛打倒的那個,已經快要從地上爬起來,我轉頭對楊滔道:“把他們引下去!”說著,拔腿就跑。
也許是之前的種種,讓楊滔對我的判斷力建立了充分的信任,他二話沒說,和明瑩一起跟著我往山下跑。身後的敵人窮追不捨,口中粗重嗬嗬聲就像拉風箱一般沙啞難聽。
我故意選了個路線下山,敵人追趕過來,便沒有顧得上石頭後面的辛曉鑫和李芊羽兩人。
在下山的陡坡樹林裡狂奔,確非易事。過大的慣性,拉扯著你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下跑,雙腳根本停不住。一棵又一棵攔在路上的樹,在你眼前急劇放大,只要一不小心,就會重演守株待兔的故事,栽在樹上一頭撞死。
我們三人慌不擇路,只努力地堪堪避過樹木,一路向山下狂奔。敵人似乎不擅長奔跑閃避,屢屢撞樹,但因為他們根本不怕撞,甚至連點暈眩感都欠奉似的,所以也並不曾落下,只被我們甩開十幾二十米的距離。
我們瘋子一樣地跑到山腰間那排破營房處,我放慢腳步,把手裡的來復槍扔給楊滔。接著閃到牆邊,一把抄起地上的繩頭,領著楊滔、明瑩兩人跑進右邊的房門。眼看敵人已經繞了過來,我用力將繩子一拉,那幾根被繩子捆住的毛竹便滾落散開,相互撞擊,噼裡啪啦的響聲接連不斷。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把房門摔上,見房間裡有張破桌子,連忙讓楊滔扯過來,把房門死死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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