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午三點的時候,一輛中巴車準時停在了樓下,我拎著裝著衣服的行李箱和眾人一起下了樓。令空將我們送上中巴車,介紹了一下車上的一女兩男。女的叫趙辰,令我意外的是她年紀並不大,很瘦,膚色也很白,五官俏美,卻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只有一雙丹鳳眼,格外有神,看起來還有點幹練的感覺。另外兩個男人,一個叫楊滔,平寸頭,我看他眼睛時,總覺得他的目光聚焦很準、很犀利,能刺傷人的感覺,臉上稜角分明,下巴留著鬍子,蠻有男人味;另一個是蔣南,個子雖然不太高,但是頗為結實,膚色較黑,小眼睛晃來晃去,很精明的樣子。
他們三人很顯然都和明瑩、李宇波認識,卻對我投來了不信任的目光。令空把我和李宇波算在一起,說這次行動的顧問。聽了這話,蔣南的臉上一副不屑的表情,楊滔則連正眼都沒瞧過我一眼。只有趙辰還算是客氣,淡淡地點了點頭表示認識了。
在我看來,這個人數比吳邪悶油瓶胖子盜墓團隊多出一倍的探險隊,實在太過小題大做。不過是去金山,上海的一個區。連城都沒出,旅遊都算不上,還探險?真要是探險的話,不是應該去七星魯王宮、秦嶺神樹或者蛇沼鬼城這種地方麼?如果要是去廣西、貴州一帶,到了那偏僻詭異、苗蠱巫術盛行的地方,那就更刺激了。
唯一的原因,就是那個開槍襲擊並且驅車追逐的神秘敵人團伙吧。他們是誰?陳子奇的手下嗎?如果對手是陳子奇,這傢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敢於和胤老太太的組織對抗?難道,他背後還有更大的黑手?
一想到這裡,我就為那天入室盜畫的行為感到後悔,和這樣的人物結下了樑子,如果他真要是追究起來,買兇殺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都說到了春節年關,很多沒錢回家的人都等著幹一票大的,那時候買兇容易。但是看這架勢,我估計沒了組織的保護,連臘八節都不一定能活得過。
偏偏,我又在與陳子奇對抗的道路的,越走越遠。
這條路是很遠。通往金山的路,中巴車開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整個車裡的氣氛沉重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到了金山,鋼筋水泥少了,空氣也明顯好了很多。市區難得一見的綠色,讓人心情愉悅。
車子拐進了一個叫山龍新村三期的小區。停穩後,一個大概35歲左右卻穿著一件很不搭調的粉色t恤,長得路人甲模樣的男人,站在道邊迎接我們。
雖然他很熱情地和我們招手,但是挨個兒下車的其他人,連理都沒理他。我剛一下車,這人見我眼生,擺出要和我握手的架勢,一邊走上前來一邊自我介紹道:“我叫辛曉鑫,負責你們這次的物質供給、後勤支援,請多指教……”
蔣南豎起了眉毛,道:“辛空,你見過他麼?這麼輕易就把行動這兩字說了出來,你不怕洩了密?”
辛曉鑫停了腳步,手還擺在半空中,卻愣了一下。許是明白過來自己說話太隨意,卻又一肚子委屈:“他不是和你們一起來的麼……”
蔣南還要說什麼,被楊滔一把按著胸口,道:“行了。放尊重點。”
蔣南看了楊滔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像個木雕泥塑的假人一般,大概也是有些懼怕,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話。
我尷尬地笑了笑,握上了辛曉鑫的手,道:“我叫林佑,和這位,”說著,指著剛下車的李宇波道,“都是這次行動的顧問……”
“哦!和李教授都是顧問,那就是林教授了。你好你好。看你年紀輕輕,卻對康城的情況如此瞭解……”
明瑩也聽不下去了,大聲道:“辛空!用詞注意點!”
辛曉鑫鬆開我的手,抓了抓後腦勺,道:“哎呀,你看你們……這麼嚴肅幹嘛?”
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趙辰突然說了聲:“哎唷!先吃飯!肚子餓了!”
辛曉鑫連忙向趙辰賠笑臉,道:“趙空這一身好本事,當然容易餓不是?走走走,去屋裡說,晚飯已經在燒了。”一看大家都是冷漠表情,只能訕笑著,領大家走向旁邊一棟樓的樓洞大門。
這個在7樓的房子,比令空的家還要大一些,約摸200多平,6室兩廳。當然,令空的家在靜安區,和這金山區的房價肯定沒有可比性。這房子雖然大,裝修卻很簡單,多半是租來的。
我最後一個進門,隨手把門一帶,大門哐噹一聲摔得超響,引來六束目光。我不好意思地賠笑兩下,卻發現門的鎖舌還直挺挺地擱在門框外,只得轉了把手關門。
剛才一進房門,就聞到香氣撲鼻,桌上已經用打包盒裝著各種菜,兀自熱氣騰騰。趙辰拍著手過去,先嚐為快,揪起一塊濃油赤醬的燒肉就塞進嘴裡。
辛曉鑫給每個人安排了房間,7個人6間房,他說自己就在客廳沙發上窩著就行了,優先保證我們的睡眠質量。明瑩和趙辰被安排在東南角里的兩個房間;李宇波因為被追殺過,所以安排在趙辰旁邊,兩個房間並排著。西面三個房間,從北向南分別是我、楊滔和蔣南。也許因為我是最沒用的一個,所以被安排在衛生間旁邊的書房室裡,離玄關最近。
我的房間裡是一張小小的單人彈簧床,著實窩囊了點。我一邊心裡嘀咕著幹嘛不去住賓館,一邊把衣服取出來放在床腳簡陋的木櫃裡。剛開啟櫃子,裡面跳出只小強,我一陣噁心,連忙伸腳踩死,一股子白花花的汁液流出來。我心說真他媽晦氣,到處找紙來擦。
晚飯時,李宇波一陣高談闊論,把那天在明瑩家和我倆說過的康城歷史,又複述了一遍。這等眉飛色舞的模樣、口若懸河的架勢,不愧是大學的老師。說到動情處,筷子竟然不小心抹到坐在他旁邊的蔣南身上,白色的t恤立刻留下一道油跡。本就對他沒多少好感的蔣南嘟囔著罵了句“冊那”,便不再搭理他。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