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人隱忍至極,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露出狐狸尾巴。
全天下絕大大多數人都被他的偽裝所欺騙,認為他赤膽忠心。
但魏忠賢心裡很清楚。
如果說這大明天下有誰讓他最忌憚,不是東林黨,不是遼東建奴,而是護龍山莊。
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最為可怕。
.......
吏部尚書府邸。
青衫飄飄,手執摺扇的公子周正卿憤然從書房奔出,嘴裡恨恨的唸叨著。
“死老頭子,一個月十兩銀子讓我還怎麼活。”
作為吏部尚書周嘉謨唯一的兒子,周正卿從小養尊處優慣了。
從來都是花銀子如流水,每月至少要用掉上百兩。
今日,父親居然告訴他,從今往後他每月的例錢從一百兩降為十兩。
原因是,身為吏部尚書的父親給朝廷捐了三千兩,這筆錢遠遠超出了預期。
周府雖然坐擁萬貫家財,但尚書父親卻一直很摳門,恨不得將一文錢掰成兩半花。
如今被朝廷硬生生的“搶走了”三千兩,父親很是心痛。
於是自己每月的例錢就從一百兩變成了十兩。
區區十兩銀子,去教坊司喝個小酒都不夠。
“死老頭子,這是你逼我的。”
周正卿恨恨的想著,大不了將府上的字畫拿出去賣了。
他已經想好了,銀子不可以沒有,花酒不能不喝,他要想辦法搞錢。
走出內院,一名隨身僕人迎上來。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見到少爺滿臉憤怒,這名叫周鑫的僕人連忙問道。
“哼!還不是該死的遼餉券。”
周正卿滿臉憤恨,將老爹剋扣自己例錢之事說出。
說完之後,他又吩咐周鑫。
找機會去老爹書房偷幾幅字畫出來,他要拿去賣。
周鑫聽聞此言,心中一震。
尚書老爺向來愛才如命,若是被他知曉自己偷走了字畫,那還不得宰了自己。
這事,絕對做不得。
“怎麼,你不願去?”
見到周鑫臉上的為難之色,周正卿怒目而視,眼看就要發作。
周鑫陷入兩難之中。
一面是周公子,一面是尚書老爺,他一個也不敢得罪。
他小心的賠笑,試圖緩解周公子的憤怒情緒。
同時腦中飛快運轉,思考生財之法。
因為他很清楚,沒弄到銀子,周公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苦思許久,忽的,他腦中靈光一現。
有了!
“少爺,這典當字畫不過是下下之策,只能解一時之渴,不是長久之計。”
周鑫道。
“小的想到一個辦法,可保少爺每月都有幾百兩進項,月月不絕。”
“哦?”
周宗建來了興趣:“說說看。”
“少爺,小的聽聞,安定門大街有一家小酒館,生意特別火爆,整日座無虛席。”
周鑫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說道。
“小的打聽了,這酒館的掌櫃是個姓魏的小子,三個月前來到京師,沒功名,沒背景,很好拿捏。”
“少爺,您只需打發那小子幾兩銀子,將這小店盤下來。”
“從今往後,每日都有白花花的銀子進賬,豈不比典當字畫要長久?”
“好!此法甚妙!”
周正卿撫掌大讚:“不愧我周家養的狗,就是聰明!”
說著,他“唰”的一下展開摺扇,輕搖幾下,瀟灑道。
“備轎,去安定門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