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就去做。
葉十三去了庫房,向馬成交代幾句,然後選了一匹馬騎著,向屯田村疾馳而去。
“噹啷!”
人還沒跳下馬背,葉十三把帶著的三把彎刀扔在一處鐵匠鋪的門前。
鐵匠鋪門前窩棚下拉著風箱的一個疤臉男子,斜瞥葉十三一眼,然後繼續低頭拉著風箱。
望著雙臂青筋暴起的疤臉漢子,葉十三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疤臉漢子半截空堂堂的褲管上。
缺了半截腿,殘疾人。
就那一瞥,疤臉漢子眸子中閃過的一絲精悍,沒有逃脫葉十三的眼睛。
看來,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大冷的天,還光著兩條膀子,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掌櫃的在嗎?”
葉十三跳下了馬,目光緊盯著拉風箱的疤臉漢子。
無人應答,疤臉男子依舊不緊不慢地拉著風箱。
“就你一人?”
耐著性子的葉十三,又是一問。
“啪嗒、啪嗒……”
疤臉男子拉風箱的手,改成了單手,騰出另一隻手握著鐵鉗,正翻動著爐火中一塊通紅的鐵片。
“哦!”
討了個沒趣的葉十三,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個聾子,天聾地啞,看來此話不虛。”
“你廢話真多!”
不料,疤臉男子頭也沒轉,冷不丁就懟了一句過來。
“哦!”
葉十三也不惱怒,笑道:“原來會說話啊?”
疤臉男子單腿跳了一下,停下了拉風箱的動作,騰出一隻手來,操起鐵錘“叮叮噹噹”就敲打起來。
“就你一人?”
葉十三目光一掃整個鐵匠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鐵匠鋪也不算小,裡裡外外足夠大的,半成品農具堆得到處都是,但只有這個疤臉男子獨自一人在幹活。
而且,他還是個殘疾人。
“眼瞎啊?”
疤臉男子邊敲打手中的鐵片,臉都沒轉一下,直接又是一懟。
見此人如此難溝通,葉十三也不廢話,用腳踢了一下地上扔著的彎刀,說道:“就這些料,精煉一下,合成一把長刀。”
說著,葉十三從懷裡摸出一張草圖,向疤臉男子眼前一亮。
“老子只打農具和馬掌。”
疤臉男子依舊沒有轉頭,看都沒看葉十三一眼,直接一口回絕。
“想要刀,去鎮上軍部的兵器庫領就是。”
疤臉男子又補一句,口氣堅決得不容置疑。
面對疤臉男子的冷漠,葉十三嘴角一擰,沉聲道:“給你兩天時間,打好了送到烽火臺營房。”
說完,葉十三轉身上馬,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烽火臺營房?”
疤臉男子身軀一震,隨即停下了手中的活,慢慢蹲了下來,從地上撿起葉十三扔下的那張草圖。
思忖片刻,疤臉男子又從地上拿起扔下來的彎刀,翻來覆去地看著,然後望著葉十三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他是葉十三?”
“能為葉十三打一次刀,此生再無憾事。”
疤臉男子又是一句自語,然後站了起來單腿跳著,進了裡間後,從牆角破爛堆裡翻出一塊拳頭大,表面佈滿了小孔的黑色石頭,這才又撿起地上扔著的三把彎刀,一起扔進爐膛裡燒了起來。
……
眨眼間,兩日後正午。
在烽火臺上,葉十三姨遠遠看到,從屯田村的方向過來一個拄著柺子的男子向營房走去。
“去,把那人帶烽火臺過來。”
葉十三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沉聲吩咐了馬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