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緊接著何旺狂奔著的身影,就一頭栽倒在地……
天色微亮,比夜裡更冷了許多。
四名田兵抬著一具被弩箭從後背直透前胸的屍體,急匆匆來到屋前放下。
跟在後面的步弓手馬成,上前進了屋子,向徐老六拱手道:“啟稟僉事大人,人犯徐旺,在逃往元蒙方向三里處被射斃。”
“好啊!”
徐老六面色凝重,點點頭道:“這何家,果然通敵。”
此言一出,跪在那灘尿漬中瑟瑟發抖的何攸之,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通敵?
這罪可大了去了!
再是鎮裡衙門有人,這個嫌疑卻沒人敢沾。
“這就對了!”
徐老六目光冷冷,緩緩又道:“之前我還納悶,一個財主,不好好享受日子,如何要擅闖軍事禁區衝擊營房刺殺軍職人員?”
停頓片刻,徐老六點點頭,似有所悟地又道:“原來他是為元蒙韃子辦事,所發生的一切,這就不難理解了。”
“都記錄下來,詳細一點。”
徐老六命令身邊的田兵,把關於何家所“通敵謀反”的罪行記錄備案。
不多時,被冷水潑醒了的何攸之,哆嗦著在何家的罪狀上摁了手印。
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要是這該死的何家二爺不逃跑,他這個從犯,說不定還有活命的一線生機。
殺一個管家,對葉十三,對徐老六,都沒額外的好處。
但這混賬何旺一死,一切都成板上釘釘的鐵證了。
院子裡,成箱的財物碼放成堆。
徐老六兩眼放光,向偏院的糧倉一瞥,道:“何家屯糧,一半運回屯田村,另一半就地封存。”
財物也是,只造冊了一半,另一半被運向屯田村。
只有田產地契,被搜出來後,被徐老六揣進了懷裡。
何家有的是騾馬和大車,拉著滿滿的糧食和財物,趁著大早路上人稀,浩浩蕩蕩就離開了蘆河灣村。
何家大院,只留了不足四十人的兵馬就地看守。
就地取材,用何家的羊肉和糧食,做了一頓油水爆棚的飯食,留下來的田兵們一頓狼吞虎嚥,吃了繼那些韃子騎兵的死馬肉後,又是一頓帶葷的飽食。
徐老六剔著牙,吩咐身邊田兵,道:“抬上何二屍首,押上同案從犯何攸之,去鎮裡上呈軍部。”
如此事大,還真不宜耽誤。
通敵謀反,這不是一般的突發事件,關乎到國土安危,誰也不敢懈怠半分。
徐老六挑了幾名得力隨從,目光看向剩下的田兵們,沉聲道:“餘下何家其他人等,暫且就地關押,等軍部處置令一到,再行發落。”
一切都比預計的還要順利,最讓徐老六沒想到的是,何旺會選擇趁著入廁出恭的機會越牆逃跑。
這一跑,被追擊逃犯的兵卒給射死。
而且,畏罪潛逃的何旺,是被追兵射死在“通敵”的路上。
何旺被步弓手馬成射殺時,正在朝著元蒙方向狂奔。
徐老六的一聲令下,隨從們迅速套好了一輛馬車,拉著何家二爺何虎的屍體,押解著管家何攸之,向著鎮裡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