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喊,徐老六的臉色更加黑了。
不就是個土財主嗎?
仗著鎮裡有些關係,搜刮村裡百姓,壓榨佃戶,還敢在他面前叫囂。
“僉事大人,讓我來!”
又有兩名田兵走上前來,向徐老六拱手一禮,道:“韓老三本是休假之人,其子韓慶只是家屬,又非在編軍職,還是由小的執行杖刑。”
這下,徐老六明白了。
這二人,也是從蘆河灣村出來的。
他們的家小,也還在村中,都是何家的佃戶。
這一下,韓老三是無話可說了,心裡反而更加高興。
就眼前這二人,總比他這個元氣還未恢復的傷兵要有勁多了。
讓他二人執行杖刑,這可要比他父子更兇猛。
“張三,李大頭,你們敢對我動手?”
驚恐之下,何正咆哮起來。
他萬沒想到,這些人也藉機跳了出來。
“別忘了,你們的家人還在蘆河灣村,得罪了本員外……”
叫罵不止的何正,突然戛然而止,他從二人是眸子中,看到有殺氣四射。
本來只想出一口惡氣的兩名田兵,被何正這一通威脅,二人眼中頓時殺機迸濺。
“給張叔,接著。”
機靈的韓慶,把自己手中的棗木棍子,直接扔向其中的一名田兵。
韓老三少有血色的臉上,也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把手中的棗木棍遞向另一名田兵,道:“那就有勞李兄弟了!”
“徐老六,你敢對本員外行刑,小心鎮裡……”
“來人,杖五十!”
面色黑青的何正,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老六一聲令下打斷。
“啪!”
“啊……”
“啪!”
“啊……”
一聲棍子打在人肉上的悶響,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頓時就交叉著起伏不斷。
“一,二,三……”
“啊……啊……”
當數著數的人,報到三十六的時候,被摁得趴在地上的何正,已經叫不出聲來。
一同來的成十個家奴護院,此時已經都被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驚恐地望著眼前地上一動不動的何正,都明白過來,何家這一劫,已經是在所難免了。
“杖數不足,繼續執行!”
已經對何正痛下殺心的徐老六,已經是騎虎難下,只有硬著頭皮讓田兵把杖刑執行完畢。
“啪,啪……”
棗木棍子又在兩名田兵的手裡掄圓了起來。
背上的棉襖已經被打得成了碎片四散濺落的何正,此時就像一坨泥巴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四九,五十。”
“稟報僉事大人,杖刑完畢!”
當最後一棍落下,在數數的田兵報出數目後,張三和李大頭二人,這才悻悻地收起棍子立在一邊。
“僉事大人,何正他,死了!”
報完數目的田兵,蹲了下來一探何正的鼻息,又一摸何正的腕脈,仰起頭來又道:“沒氣了,也沒了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