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
從庫房出來的丁威,看到兩個女人圍著大鍋忙亂,急得大喊道:“什麼人?營房是你們隨便能闖的嗎?”
再看到走來進來的葉劉氏和彩兒,丁威變戲法一樣地又換了一副面孔,訕笑道:“老夫人和小姐到了,快請坐下喝茶。”
“民婦給軍爺添麻煩了!”
葉劉氏在葉十三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了,歉意地又向葉十三說道:“說是那邊村裡的,都斷炊好幾天了,不知聽到了何等傳言,死活求著為娘賞她們一口飯吃。”
“娘,您喝茶!”
“彩兒也坐,肚子餓了吧?”
葉十三把彩兒也拉到椅子上坐了。
瞥了一眼兩個行跡狼狽的女人,搖搖頭再沒說話。
給鐵鍋低下猛添了一通柴火的兩個女人,突然看到在營房院子牆角里宰羊的馬成。
“快看,他在殺羊!”
驚喜地叫一聲後,愣了一下的兩個女人,即刻又跑到馬成面前,七手八腳地就幫著剝起羊皮來。
“什長大人,這?”
眉頭一皺的丁威,目光投向葉十三臉上再等指令。
“由她們去吧!”
葉十三擺擺手,搖頭道:“等會飯煮好了,給她們吃飽後打發走就是了。”
“哥哥,我聽到有好多牛羊,還有馬的聲音。”
一直在極力捕捉著周圍動靜的彩兒,聳聳鼻子,興奮地把臉轉向葉十三。
“是,哥哥我搶了韃子的牛羊和馬匹,還有糧食。”
葉十三回答得輕描淡寫,絲毫沒看到葉劉氏被驚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滑到地上。
“有了糧食和牛羊,我們就能捱過這個冬天。”
葉十三兩眼茫然地望著營房外面,心裡想著的卻是軍部的嘉獎。
這已經幾天過去了,軍部那邊至今還沒有絲毫的動靜。
“去去去,哪裡來的叫花子,髒兮兮的別弄髒了羊肉。”
馬成一邊剝著羊皮,一邊罵罵咧咧地驅趕著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女人。
他心裡清楚,要不是缺吃,附近的村民是不敢輕易闖軍營的。
從烽火臺到營房,那是軍事禁區。
也許是馬成的這一罵,罵醒了這倆蓬頭垢面的女人。
看到旁邊有水盆,倆女人也顧不得冷水的刺骨,搶先搶後的就各自擦洗起自己的臉來。
還別說,這一陣急三忙四的捯飭之下,兩人頓時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仔細一看,五官模樣還不難看。
只是長期的飢餓,一個個面孔略顯蠟黃無神,但五官還是很清秀的。
聽到馬成那邊的嚷嚷,彩兒也嘟囔道:“她們知道哥哥當了官,這才跑來求娘了。”
子榮母貴啊!
一個什長,壓根就算不了什麼官。
只是在軍中有著管十個人的許可權而已。
但在這些村民的眼裡,能管著別人的,那就是官。
只要是個官,就是百姓頭上的天。
知道一頓飯躲不了,馬成不想讓這些女人就此白蹭,招招手喊道:“都過來,既然什長大人賞你們兩個一頓飽飯,這兩張皮子都給我好好的揉搓乾淨了。”
馬成把剛剝的羊皮,吩咐兩個女人去清理乾淨。
雖然是女人,但幹這些活也是輕車熟路。
“謝謝軍爺!”
兩個女人一臉歡欣,把兩張羊皮裡子朝上鋪在地上,拿地上掉落的劈柴木片,把羊皮上面的血漬和油脂颳了個乾淨,然後抓起堆在牆角的草木灰,灑在羊皮上面使勁地揉搓起來。
馬成把半隻羊剁成小塊,堆放在鐵鍋裡煮著的麥子顆粒上面,蓋好了鍋後,屁顛顛跑到葉劉氏面前訕笑道:“兩張羊皮,正好給老夫人和小姐做褥子用。”
還沒完全從驚愣中回過神的葉劉氏,急忙說道:“使不得啊軍爺,民婦有蘆蓆的,怎敢再要軍爺的羊皮做褥子。”
“娘!”
葉十三望著一臉不安的葉劉氏,笑道:“天寒地凍,有羊皮褥子,總比蘆葦蓆子要熱乎些。”
“哥哥真好,茅草屋四面漏風,夜裡真是很冷的。”
彩兒可是高興了,激動得一雙手亂舞個不停。
就在這時候,張髮帶著徐老六幾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