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營,已是半夜。
雖然葉十三沒說什麼?但百夫長郭威卻心神不寧。
熟慮再三,郭威來到葉十三住的房間,“撲通”一聲就往地上雙膝跪倒。
這一跪,不是軍禮,而是求饒和贖罪。
“大人,請治末將瀆職不察之罪!”
郭威雙手伏地,額頭也觸到了地面。
“哦!”
葉十三放下手中茶碗,目光緩緩看向郭威,淡淡說道:“不是本千戶不能治你之罪,而是本千戶看到你只是愚蠢,本質卻並不壞,眼下沙柳灘村急需一個穩住陣腳之人,村民需要,駐軍更是需要,本千戶這才網開一面,留你繼續擔任百夫長職,故而先不辦你,以觀後效。”
“謝大人啊!”
郭威感動零涕,泣聲道:“大人恩德,末將沒世難忘……”
“行了!”
葉十三擺擺手,搖頭又道:“我不想聽豪言壯語,只看你如何去做,做不到,說任何漂亮話都是白搭。”
“下去吧!”
說完,葉十三揮揮手,示意郭威退下。
看到郭威出了房門,吳六子咬著牙,恨恨說道:“這種糊塗蛋,應該讓他領一百軍棍才解氣。”
葉十三何嘗不出口心中的鬱氣?
可眼下急缺人手,更缺能帶兵的人,像郭威這種本質不壞的人,還是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今後該如何?
沙柳灘村的駐軍兵卒自己心中清楚,這個百夫長,還得留著替他照看這個爛攤子。
一個統領兩鎮十五村防務的千戶,按規定,那也是統兵兩千的中千戶職。
可眼下,葉十三還是下千戶軍職,統兵算起來還不足一千。
這個下千戶,在某種程度上,只是一個手下無足夠兵馬,又無糧餉補給的空頭千戶而已。
在軍中,什麼道理都是狗屁,只有手中的刀才是真理。
如是想著,葉十三又睡了一個自然醒。
說是自然醒,其實是被晨操的號角吵了醒來。
經過這一通發威,不用葉十三佈置,駐軍兵卒們自覺地按時操練起來。
這裡面有醒悟,也有對葉十三的懼怕。
昨夜去鎮上的兵卒們回來了。
“稟大人,韃子的人頭,小的們已經擺在衙門口示眾。”
回來覆命的兵卒,第一時間就向葉十三稟報。
“好!”
葉十三微微頷首,又道:“讓那些大人們看看,我葉十三手中的刀,是砍人腦袋用的;讓西河鎮的百姓們看看,我葉十三手下的兵,是護佑一方的正義之師。”
一通大義凜然,又冠冕堂皇的話,說出口後,葉十三自己都笑了。
草!
要不是被逼到這個份上,老子過安分日子不香嗎?
眼下小股的韃子來騷擾,駐軍還能勉強應付,要是元蒙全面向大夏出兵,那麼首當其衝的,就是最前沿的這些村子,那就成了韃子的磨刀石。
得補充兵馬,這個問題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