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葉掌櫃的銀子大小了!”
片刻間,談話直奔主題,誰也不再裝逼繞彎子。
葉十三凝視梁松片刻,沉聲道:“五百斤。”
“五千兩。”
葉十三和梁松,一前一後,都向對方伸出一隻撐開著手指的巴掌。
要知道,按大夏律,私販官鹽十斤者,罰銀二百兩。
要是數量達五十斤者,可下詔獄。
一百斤以上,那就更不用說了,抄家砍頭是沒得商量的。
這葉十三一張口就是五百斤,那可是夠砍五個腦袋的了。
但梁松更狠,官鹽價格,五百錢一斤。
也就是說,一兩銀子,可買官鹽二斤。
這梁松給出的鹽價,那可是一斤鹽賣十兩銀子,等於是在官鹽的基礎上,整整翻了二十倍。
五百斤鹽巴,就要葉十三五千兩銀子。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句話,那可是亙古不變的硬道理。
在足夠的利潤下,鋌而走險更是不在話下。
這種火中取栗的要命營生,照樣有人去幹。
“我要現貨!”
“概不賒欠。”
兩人又是一番交涉。
“好!”
葉十三站了起來,從懷裡拿出一疊銀票,抽出一張面額五千兩的,往桌上一拍,道:“天黑之前,送到沙柳灘村東北方向十五里處,那邊自然有人接貨。”
一看葉十三如此急著要貨,而且付賬如此痛快,梁松也站了起來,一拍胸口,道:“知道是那邊才需要如此巨大的數量,葉掌櫃路子不窄啊!”
“朋友託的事,我還得跑這腿不是!”
葉十三爽朗一笑。
梁松點點頭,感慨道:“像葉掌櫃如此魄力的買賣人,還真不多見,眼下邊城不穩,多地私鹽暴漲,聽說防區哨卡森嚴,盤查更是嚴緊許多,做成一筆買賣不容易啊!”
葉十三像是無所謂的樣子,大咧咧說道:“水漲船高,反正羊毛出在豬身上,最後總有掏大錢的人,我只是個搬運工而已。”
話到這裡,聽得吳六子心頭大駭。
這不是擺明了要梁松脖子上的腦袋嗎?
如此數量販賣私鹽,那可是要被砍腦袋的。
不但梁松的腦袋被砍,這亨通貨棧,怕是也難逃泰豐糧行同樣的厄運。
就在這時,葉十三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
“梁掌櫃,我還是先小人後君子吧!如此數額的交易,還是給葉某寫個收條吧?”
此言一出,梁松神情一怔,思忖片刻,還是拿過筆墨給葉十三寫了個收條。
這樣更靠譜,眼下官府盤查嚴緊,錢是給了,到時候收不到貨如何是好?
而且,葉十三並沒有先付定金,而是為了表示誠意一次性付清了貨款。
作為買賣一方的梁松,自然也知道這裡面的規矩,寫個收條那更是合情合理的。
望著把收條遞向葉十三手中的梁松,吳六子不由得觀察起梁松肉囊囊的脖子來。
那粗短,又多褶子的脖子,到時候該如何選位置下刀去砍?
根據目測,梁松的那顆腦袋,不比韃子的腦袋小,起碼也有個六七斤吧?
而且,就眼前梁松這身板,被砍掉腦袋後,噴出來的血,絕對比得上十泡馬尿的數量,會在地上流成一條血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