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梁松這種兜裡有幾個錢就燒包的主,當然是這種地方狠宰一把的肥羊了。
金鈴兒是什麼人?
百花樓的老鴇子能輕易放手讓他贖人?
這女子,可不是從邊城窮苦百姓手中用糧食淘換來的女娃兒。
那可是家中遭變,被舉家發配到邊城的奴籍女子,再是身份卑微,曾經也是出身地方官宦人家。
金鈴兒天生一副好嗓子,又彈得一手好琴,就是在內地的青樓,這資本也是文人騷客們爭相把寵的角兒。
這等女子放在邊城,本身就是鶴立雞群,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和皮囊。
那種江南女子特有的肌膚和精緻的容貌,更是讓各種狎客們神魂顛倒。
百花樓擁有這等女子,老鴇子豈是輕易撒手的?
青樓本就是個銷金窟,喝血吸髓不用刀的地方。
梁松瞅上了金鈴兒,百花樓的老鴇子不把他的銀子吸乾抽盡,那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財神爺的。
“死鬼,既然你嫌老孃這身肉膩歪,那麼好了,這百花樓的姐兒們,你隨便挑,老孃今兒不收你半個銅子。”
一邊給梁松拋著眉眼的老鴇子,一邊豪邁地做著承諾,一邊又暗示春梅給梁松上手段。
“這位爺!”
春梅幾乎是把上半身全壓在梁松的一隻肩頭,鼻子吹出的氣讓梁松臉上一陣癢癢。
“您嚐嚐這茶合您的口味不?要是淡了苦了的,妾身再給您燒就是。”
“茶剛好,喝著暖和就成。”
梁松心不在焉,腦子裡全是金鈴兒那可人的影子。
兜裡有大把的銀子,那就吃仙桃,誰他孃的還稀罕這些酸梨子爛杏兒的?
梁松一挺腰桿,把那隻被春梅壓得痠麻的肩膀給騰了出來,目光看向老鴇子那張滿月似的大臉,道:“據我所知,金鈴兒很是高傲,一般不答應客人整天包身的?”
“那要看是誰了?”
老鴇子輕蔑地一瞥還不死心的梁松,身子向前一傾,神秘說道:“有人出錢,讓金鈴兒陪衙門的那位,你說咱開門做買賣的,敢不答應?”
有人出錢?
而且還是用來招待衙門的那位?
能出得起給金鈴兒整天包身銀子的主,招待衙門的那位?
除了鎮首田誠業,誰還有如此大的面子?
想到這裡,梁松心頭陡然一驚。
“你知道是何人出錢?”
“這個嘛!”
老鴇子賣了個關子,嘴角一揚,不屑地撇撇嘴,輕蔑說道:“虧你也是個當掌櫃做買賣的人,行規你懂不?”
是啊!
作為青樓,是隨便不能洩露客人資訊的,何況還是用來巴結大人物的客人。
“說,老子有的是茶資!”
梁松一咬牙,把一錠十兩的銀子,“啪”一聲就拍在桌面上。
“收起來吧!”
老鴇子不屑地斜瞥梁松一眼。
“老孃說了,今兒的茶資消遣,老孃給你全免,姐兒由你挑,就是點了老孃的卯,老孃也樂意陪著你老東西。”
話說到這份上,梁松更是坐不住了。
有人攀上田誠業,那擺明了就是生意上的事,眼下泰豐糧行被查,盯上糧食經營的人可不少。
再是自己和泰豐糧行的掌櫃宋貴不和,況且宋貴是已經死了,
但這攤子買賣,那可是周敬堂的。
作為周敬堂放在明面上的掌櫃,他如何不能警惕呢?
“玉蘭,就當我老梁求你了,誰如此大方包了金鈴兒?這你得告訴我老梁啊!”
梁松態度瞬間的轉變,老鴇子笑得是更歡了,伸出一根胡蘿蔔一樣的指頭,故作嬌羞地一點梁松的額頭,嗲聲說道:“不喊肥婆娘啦?還記得老孃的名字叫玉蘭?”
說罷,又是戳了梁松一指頭,嗲聲嗲氣地又道:“算你還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