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如狼似虎的兵士們一擁而上。
“啪啪啪……”
被摁倒在地的賈迎福,包括兩個夥計,被兵士們掄圓了的軍棍,狠狠地打在後背和屁股上。
“啊……”
“饒命啊大人……”
“大人,小的……冤枉啊……”慘叫聲,求饒聲,頓時就響成一片。
葉十三低著頭只顧喝茶,彷彿眼前的這一幕,和他毫無關係。
周敬堂偷瞥葉十三一眼,一揚手,杖刑停了下來。
“大人,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鼻涕眼淚齊下的賈迎福,嚎叫著為自己辯解。
另外兩個夥計,也趴在地上慘嚎不已。
“大人,小的冤枉啊……”
“櫃子都是小的親手鎖的,也不曾有人進入質押物存放的地庫,大人啊!小的真什麼都不知道……”
在三人的辯解和慘叫聲中,周敬堂的額頭,已經慢慢見汗。
“葉千戶!”
周敬堂緩緩轉身,向葉十三拱手一禮,訕笑道:“無論如何,都是本錢莊的過錯,不就是些地契嘛!田畝就在那裡放著,誰也搬不走,自然還是歸葉千戶處置,至於這利息嘛!依本官看,免了,只就收本金好了。”
“哦!”
葉十三放下茶碗,緩緩抬頭,淡淡說道:“弄沒了我兩千畝的田產地契,周大人一句利息免了就完事了?”
“可不!”
周敬堂面頰一抽,隨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反正,還不是那麼回事嗎?你又沒少一兩銀子的損失。”
說完,周敬堂盯著葉十三的臉,又道:“要不,按利息加倍賠償葉千戶,六十兩銀子的息錢,讓錢莊拿出五倍的賠付給葉千戶,這三百兩銀子,可是不少了。”
這話沒錯!
三百兩銀子是不少,葉十三一月的餉銀,也才五十兩銀子。
這三百兩銀子的賠付,夠抵他半年的餉銀收入了。
“周大人真會說笑!”
葉十三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在地上來回踱著步子,緩緩又道:“質押文書,還在我的懷裡揣著,那可是白紙黑字籤的協定,周大人應該識字,不妨把錢莊的那一份拿出來仔細讀讀?”
此言一出,周敬堂面頰一抽,接著又是一陣窒息。
要是按文書協定的條款,兩千畝田產地契,質押出去的兩萬兩銀子,就要翻四倍給客戶賠償。
也就是說,拿不出兩千畝地契的質押物,錢莊就得賠八萬兩銀子給葉十三。
八萬兩?
那銀子得用車拉。
“葉千戶,你我各讓一步,請換個地方說話?”
周敬堂穩了穩神,強按著心頭的怒火,再次臉上堆起了笑。
葉十三半眯著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瑟瑟發抖的賈迎福,漫不經心地說道:“錢莊的買賣,難道要換到衙門去說不成?”
“本官正有此意!”
周敬堂傲然挺胸,面色隨即陰冷下來。
葉十三壓根就不受這等威脅,沉下臉來冷聲說道:“按規矩辦事,哪怕走到軍部,那也是錢莊該有的擔當,周大人要是一味偏向四通錢莊,小的就是走到天邊也不怕。”
看來,此事沒得商量。
此言一出,周敬堂面頰又是一陣急抽。
思忖片刻,咬牙道:“既然葉千戶如此固執,那麼好了,押貸的兩萬兩銀子,本錢莊也不要了,可好?”
草!
兩萬兩銀子就想打發老子?
還真會避重就輕,老子今天就吃定你這鳥人了。
葉十三嘴角一擰,固執道:“還是按規矩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