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街上,華燈初上。
店鋪的招牌,在白雪映襯下更加顯眼,各種商品琳琅滿目。
各店鋪的夥計們,站在門口熱情地招呼行人,顧客們也是絡繹不絕。
酒館裡更是熱鬧,猜拳行令一片酒氣。
街道上,小販們推著小車售賣著各種小玩意兒,在白雪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景緻。
而在城中那豪華的官邸區域,更是一片燈火輝煌。
身為驃騎大將軍的譚祖高,卻並沒有住在城外的駐軍大營。
他在城中的府邸,大堂裡燭火搖曳,映照在精美的瓷器和華麗的服飾上。
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珍稀的食材從各地運來,各級官員們穿著昂貴的錦緞,戴著精緻的配飾,在舞姬的環繞下肆意歡笑。
他們聽著絲竹之聲,觀賞著歌舞表演,對於外面白雪下百姓們為生活奔波的場景渾然不覺。
“大將軍,這郡主去了通天驛鎮,該不會是長久駐紮吧?”
一名喝得滿臉紅光的地方官員,把問訊的目光,投向正摟著一名歌姬對飲的譚祖高。
“是啊!”
另一名地方官員,也藉機插嘴問道:“畢竟是鎮子,條件也極其有限,習慣了錦衣玉食的郡主,如何受得了那般艱苦?”
“沒錯,郡主此行,雖是監軍職,不外乎就是領略一番邊城風光而已。”
“也好,香香郡主何等尊貴,讓嶽大將軍頭疼上一番也未嘗不是好事。”
一杯酒下肚的譚祖高,目光一掃眾官員,終於騰出嘴來說了一句。
“大將軍所言極是啊!”
“看來,郡主還是有的放矢,專找了嶽佟的防區,應該是上面有所想法。”
面對地方官員的紛紛說辭,譚祖高擺擺手道:“朝廷之事,不可妄議,我等做好分內之事就可。”
“那是,那是!”
“大將軍說得對,我等可不敢妄猜聖意。”
兩名官員一陣尷尬,訕笑著又是一番恭維。
“誒!”
一名地方官員,像是想起了什麼?
“最近聽聞,嶽大將軍晉升了一名烽燧兵的軍職,好像是個千戶職。”
“下官也聽說了,一個奴籍,殺了一些越境滋事的韃子,被通天驛軍部,按照朝頒發的朝廷嘉獎令進行擢升。”
“哦!”
譚祖高一怔,緩緩放下手中酒杯,淡淡說道:“一個奴籍,底層的烽燧兵而已,能有砍殺越境韃子的本事?”
面對疑問,一名官員似有所悟,點點頭道:“這倒也是,武將的擢升,全憑戰功,一個烽燧兵,哪來的機會?”
“有道理!”
提出話頭的地方官員,也不禁心生疑慮,道:“韃子的戰鬥力,我等是再清楚不過了,能從一個底層兵卒,被晉升到千戶職,起碼要殺五十數以上的韃子,而且還是革甲和鐵甲類,白身不在此列。”
“行了!”
對這個話頭不感興趣的譚祖高,鬆開懷裡摟著的一名歌姬,緩緩站起來說道:“嶽佟此舉,無法就虛造一些聲勢而已,好安慰安慰他的大恩人呂南庭老王爺。”
地方官員都清楚,北防軍就是鎮北王呂南庭的底氣。
而這個驃騎大將軍譚祖高,又是朝廷空將下來的一枚楔子。
其用意,自然不用言明。
萬川郡城外駐軍大營的三萬兵馬,雖然是鎮北王當年一手帶出來的,但如今由譚祖高率領,這就讓遠在京都的鎮北王呂南庭,心中多少有氣不順了。
望著桌上一片狼藉的酒菜,一名地方官員趁機說道:“此次降雪以來,賞雪的遊人如織,外面的夜市更是熱鬧,不妨出去街頭走走,倒也是一番不錯的心境。”
“好主意!”
喝得醉醺醺的譚祖高,一聽外面觀賞雪中夜景,即刻就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