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臨江水深千尺,對岸踏歌聲陣陣。
楚誠負手而立,身形的輪廓再朝陽的雕琢下,更顯得精緻。
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副五彩斑斕的水墨畫。
墨彩環推著輪椅緊走幾步,站到了楚誠的跟前。
“楚誠,你...身上的毒...好了嗎?”
楚誠伸手摸了一下懷中的暖陽寶玉,淡然一笑,“已經好多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坐在輪椅上的三夫人劉氏輕笑一聲說道,“虧得你留了個心眼,提前把你娘藏起來的暖陽寶玉偷了出來。”
“三娘...”墨彩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那天,在亂戰之中,墨彩環趁機偷出暖陽寶玉,才免得寶玉與墨府同時付之一炬。
“哎——”劉夫人一聲長嘆,內心道,“這一戰之後,再沒有什麼驚蛟會、獨霸山莊以及五色門...”
近十年三足鼎立的局面,沒想到竟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被打破。
而在她自己,在墨府,被專制而霸道的嚴夫人打壓排擠的日子,也一去不復返。
“不過,這樣也好,對於嘉元城的百姓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對於我來說,也算斷了念想,不用再去過那些勾心鬥角擔驚受怕的日子。”
她的目光看向前面的那個少年郎,嘴角不自主浮現一抹淺笑。
其心中想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眼神中的欣賞之色,卻是難以掩飾。
“咳咳...”楚誠不禁咳嗽了兩聲。
劉夫人咯咯笑了起來,“我到那邊的涼亭處休息一下,你們兩個多說說話吧。”
說話間,劉夫人兩手用力,手扶著輪椅向著涼亭中走了過去。
墨彩環卻是一臉羞紅。
縱然有千言萬語,只化作美目顧盼。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經歷了這麼多,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的三小姐了。
“走了。”楚誠說道。
墨彩環眉頭微微蹙起,臉上生出一抹焦急之色。
“這...一定要走嗎?”
楚誠點了點頭。
墨彩環的神情一下子暗淡了許多,她回頭看了看臨江亭中坐著輪椅的三娘,內心一陣五味雜陳。
那一句“我想跟你走”就像魚刺一般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今後有什麼打算?”楚誠問道。
墨彩環眉眼低垂,“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三孃的身子,離不開人。不過她倒是說有一門遠方親戚,我們正準備去投奔...”
“嗯。”楚誠說道,“路上小心!”
“我們還會再見嗎?”鼓足勇氣,猛得說出了這一句,墨彩環已經是神情激動,雙頰緋紅,抿著嘴,兩隻漂亮的大眼睛中溢位來滿是期待之色。
“保重!”
楚誠沒有回答他,足尖一點跳上了一葉輕舟。
“走了!”
輕舟翩然,泛開點點漣漪,不多時就消失在了水平面的盡頭。
墨彩環兀自怔怔出神。
“我們也走吧。”三娘過來,提醒說道。
聽到聲音,墨彩環這才緩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
“嗯,三娘。”
“不過,三娘,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問,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咱們墨家在燕家堡還有一門親戚?...”
...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楚誠立在船頭,耳際傳來艄公老叟的聲音。
“後生,看你不像是嘉元城人士啊?”
楚誠點了點頭。
“那你可曾聽說,盤踞嘉元城的三大幫派亂戰之中相抵相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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