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面容扭曲，那隻痛苦的眼睛目露光芒，帶著強烈的希冀，瞪大眼眸。
獨臂的青年發出正常的年輕聲音，雙手顫抖地想要抬起，進行祈禱。
“神君！有魔……在……此！”
艱難地說出話語，然後，看著魔念操控身體，輕輕敲擊桌面，把聲音泯滅，傳不出船艙。
“老祖對你費心費力，予取予求！你怎麼還去求這小道士？”
“感受一下你的身體，多麼強大？這是你夢寐以求的武道先天，甚至還有和血魔子一樣的滴血重生之能。”
“若是想，一念間，就可以長出手臂，恢復如初。建功立業，封候拜將，迎娶你喜歡的無憂姑娘……”
“魔……頭！”這個獨臂青年，正是常明曾經見過一面的王鈞。
此刻，失去儒雅，目光憤怒掙扎。
自他意外恢復自我，發現這所謂的不滅武尊，分明是魔偽裝，給他修行也不是什麼神魔武道，而是魔道殺入取血，溫養自身的煉體之術。
他就時時刻刻抗拒著體內的魔念。
“你應該叫老祖或者師尊！”蒼老和年輕的聲音在獨臂青年口中交替。
“我王家，世代衛國！我就算死，也不會去參軍，誤我王朝大軍，害我王朝邊疆！”
斬釘截鐵的話語，讓老祖嗤笑：“這可由不得你！”
“你以為你大哥和三弟，寄回來的那幾顆丹藥，是用什麼做得？”
“你王家，可沒有你說得那麼高尚！”
“凡人年輕時，可以大義凜凜，年老後，壽元將盡，半埋黃土。”
“在長生的誘惑下，玄鐵澆築的意志也一擊就碎。”
“大哥，三弟……”聽到這個訊息，王鈞愣住了。
看著血色的戒指，回憶交給他的和藹老者，原來不僅僅是我……
“爺爺，你何其糊塗！如今得了壽命，可悔？”
王鈞悲從心來，淚流滿面，挺拔的身軀滿是蕭瑟。
“不求仙神，魔前叩首，毀掉王家幾代忠烈帶來的聲與名，遺臭萬年，人人喊打！”
“搖尾乞憐後，全家成為魔道之奴？”
望著安陽國公府的方向，失望和憤懣填滿心靈。
他理解老人對死亡的恐懼，但不會原諒崇拜的王大將軍，為一己之私，做了最糟糕的選擇。
害人害己！害天下蒼生！
國師下山，傳仙家符籙，何等機緣？勝過這魔道千千萬萬，只恨命運不公，在此之前，將你推入歧途！
寄宿在身的老祖魔念，察覺到王鈞的想法，忍不住冷笑，“歧途？”
“魔道是天地大道，你不想著參悟魔道功法，反而渴望學習那低階的破爛符籙？”
“小道士傳法，對於凡人確實是不錯的機緣，可那比得上我傳的魔道之術。”
“這個級別的功法，才是修行根本！也就你們凡人見識輕薄，小道士隨意漏下一點東西，都感恩戴德，視為珍寶。”
一點點侵蝕著王鈞的本我，老祖察覺到放出去的血魔子，在常明的雷光下，一頭頭的被迅速消滅。
血戒暗淡，不在言語，直接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去！大韻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