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還一臉無辜。
趙煦忍住怒氣,凜然問道:“你跟這張錢氏是如何勾搭成奸的?又是如何坑害張氏一家?”
“我們家跟那青龍山下的業朶寺一起置辦了些產業,所以我常去那邊走動。這個張錢氏是個崇佛的常去上香,我見他長的有點姿色,就隨便用了點手段,這些婦人哪見過什麼世面,輕易就能到手。”王霖說起玩弄女人反而有些沾沾自得,但眼見周圍人都對自己怒目而視,忙閉嘴扯到其他地方。
“青苗法被廢之後,遇到荒年百姓想借貸種子和農具一般要麼找寺觀要麼找地方鄉紳。但這些鄉民太傻明明兩邊沒啥區別,還是更青睞寺觀。於是我家太公這兩年就另闢蹊徑,找業朶寺主持智林和尚一起搞了這麼個青苗貸,他掛金字招牌,招攬客源,收地什麼不方便的我們來做。這張家年初的時候揭不開鍋,我就慫恿他去搞這青苗貸……”
“誰知道這張家上當之後居然靠著妹夫家和鄉鄰幫襯湊齊了要償還的糧食。”趙煦打斷他,“為了拿到張家的三十畝地,於是你就慫恿張錢氏燒了自家糧食。業朶寺來收地張家人覺得受了矇騙不肯給你,你就帶人打斷人家的腿。是這樣嗎?”
“你怎麼知道?”王霖詫異的同時,居然忙不迭點頭,絲毫沒有愧疚懺悔之心,彷彿這種事稀疏平常。
趙煦長嘆一聲,看向蘇軾問道:“其他地方這種事多嗎?”
蘇軾猶豫了一下,斟酌好一會才道:“其他地方……也是有的,不過勾結寺觀倒不常見。”
趙煦沒再就這個問題說什麼,讓周啟把王霖綁了,然後對王霖那兩個沒有受傷的隨從道:“回去告訴你們家……那太公,我乃河南府正經官員,王霖我扣押了,讓他自個寫好認罪狀歸還兼併的土地,若不然明天我連他一起押解進京。”
那兩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
王霖見這人居然蠢到讓自個手下回去送信,暗自竊喜的同時,也就不那麼怕,直接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我勸你們啊還是對本都保客氣一點,等下我家太公來了,我要是心情好說不定就饒了你們。”
“讓他給我閉嘴!”趙煦懶得再搭理將死之人。
周啟先是一巴掌再打掉王霖兩顆牙,又讓王良尋了塊破布塞到其嘴裡。
“殿下,我們何必彎彎繞繞,直接回營帶人將什麼王太公和那個狗知縣一併拿了豈不省事?”王厚這時拱手進言。
王霖到底是大家族出身,曉得所謂的殿下二字的重量,本來還怒目圓睜,想著一會將這些人碎屍萬段,這會早嚇傻了,知道太公別說救自己,他們王家和那個贅婿知縣怕是全完了。
一時驚懼之下,居然屎尿齊下。
“若是如此,我們很難確定段鄺是否跟這事有牽連,若是他足夠機靈,我們甚至都抓不到他包庇的證據。”趙煦聞到臭味,走得遠了些,“我們誆一誆他們,看他有什麼動靜。”
王厚聞言恍然。
“你辛苦一趟,等下帶一都軍士來。另外告知種將軍,讓他盯緊段鄺,有異常自己便宜行事。”趙煦為了穩妥起見又令周啟迅速返回城內大營。
周啟得令不敢怠慢,一路跑著進城。
另一邊,王老太公得知自家長孫被什麼河南府官吏綁了,大略問了下情況,帶著人就從城外莊園趕往城內縣衙。
他想一不做二不休,讓那個所謂河南府正經官吏的少年人永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