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隸屬於河東路,河東路與河北兩路、陝西諸路共處汴梁開封府所在京畿路以北,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形成一組戰略防禦地帶。直接面對遼國和西夏的軍事壓力。
從地理位置來說河東路北臨遼國,西面西夏,雖然防禦契丹人的壓力上比不上河北路,防務党項人又不如陝西各路,但在綜合考量上它的分量卻是重中之重。
不過在冬季面對契丹人和党項人擾邊這個問題上,河東路整體地勢險要,情況要比河北好上不少,尤其是太原府周邊。
與河北路不同,河北路經略安撫使駐紮在雄州不在真定府範圍,朝廷的北防的重心又在北京大名府,各地權重是分散了的。河東路經略安撫使韓縝不僅屯駐太原府,轉運使範子奇也在太原府辦公。韓縝同時還兼任權太原知府。
一路軍政長官同時兼任路治地方官在宋時不是孤例,邊地大多如此,甚至就河東路而言,幾乎每一任經略安撫使都兼任太原知府。
這使得河東路更加軍政一體化,在應對外敵時能快速做出反應。
真宗朝到如今元佑年間,由於宋遼大體上和睦多年,河東路北面地形又不太適合契丹人劫掠,其防守重心就主要在西邊的党項人了。
韓縝此刻坐在知府衙門,看著地圖上西邊的邊界,眉頭有些舒展不開。
入冬之後,河北下了一場大雪,西疆近幾日怕是要迎來第三場了,天氣過於寒冷對遊牧民族是巨大打擊,牛羊可能會凍死不說,若是準備的草料不足,冬牧場又被大雪覆蓋還有可能會再餓死一批。
這幫野蠻人不好過,他們就會盯上富庶的鄰居,劫掠行為有可能會成倍增加。
若是以往小心防範就是,必要是派兵反擊,他韓縝今年七十餘歲,見慣了風風雨雨,這些事又算的了什麼?但今年情況不同。
趙煦早些時日明示以天子身份巡視疆域,他這才知道官家原來距他不過三百里,甚至他還得到部屬上奏,种師中北上深入腹地將蕭騰梟首,折回時還途徑太原府地界。
有傳言說官家的下一站就是太原府,在這節骨眼上他如何能不重視邊界的防務呢?
萬一出了什麼紕漏,三朝老臣豈不是晚節不保?
為此,今日他還特地請河東路轉運使範子奇來商議這次迎接天子事宜。
嚴格來說轉運使負責財賦物質運輸,邊疆軍事和地方政務跟他範子奇沒有什麼牽扯,他們兩個地方大員,除了私交,就是一些政務交接上,這些事很多又是各自的屬官代辦,他們的交集並不多。
但從大局上一路二十餘州總體穩定對於他們兩個都是加分項。
所以,範子奇來的很乾脆,他比韓縝年輕十幾歲,不過如今也五十八歲,年近六十了。
兩人都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臣,彼此客套一番就步入了正題。
“範老弟,算著時間,官家怕是已經在來太原府的路上,隨行禁軍都是騎兵,只怕這兩三日就從獨羊崗趕來了。”韓縝指了指河東路與西夏接壤的堡寨,“你說如果党項人犯邊,官家要親自帶兵駐守,我等如之奈何啊?”
他擔心地方堡寨被劫掠,更擔心年輕的官家會像在真定府獨羊崗一樣,會直接御駕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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