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石桌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修司退了一步。
“那麼,告辭,綱手大人。”
看著那副油鹽不進、平靜得可恨的樣子,綱手只覺得一股邪火憋在胸口。
她猛地吸了口氣,又從鼻腔裡重重哼出,試圖將那股煩躁壓下去些許。
看著那個倒著退出幾步,即將轉身的人影。
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喂。”
少年停下腳步,微微偏頭,投來一個帶著無聲詢問的目光。
“你應該能夠明白的吧。”
“什麼?”
綱手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胸中積壓了許久的沉重一同吸入,又緩緩吐出
“我之前所說的,祖父的理想,他為之犧牲的一切,我們為之犧牲的一切都已然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已經死過一次的你,還放不下嗎?”
修司靜靜地回視著綱手。
那目光澄澈、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卻讓初代火影的孫女莫名感到一陣強烈的不自在,彷彿被那平靜下的某種東西灼傷了。
她幾乎想移開視線。
“您遊歷了忍界,火之國中,國內忍者可還在肆意爭殺?”
肆意爭殺?
若說完全沒有爭鬥仇怨,那自然是天方夜譚。忍者的世界,衝突與暗流從未斷絕。
但要達到“肆意爭殺”、如同戰國時代那般屍橫遍野、朝不保夕的地步……
綱手沉默了。
窗外的風吹過庭院,帶來遠處工匠修補莊園的敲擊聲。
良久,她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個詞,清晰而短促:
“沒有。”
“那麼柱間大人的理想,至少成功了一點。”
太陽將他的側影拉長,投在靜默的廊下。修司沒有再停留,轉身,身影消失在迴廊的轉角。
綱手獨自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那條冰冷的項鍊。
修司向靜音做了道別。
“修司……”女忍欲言又止。
“靜音小姐?”
“綱手大人,她說話不好聽,還請見諒。”最終,靜音只說了這一句。
“我明白的。”
次郎長在門口等著,陪著三人走了一段,才停下腳步,目送著第五班離去。
返程的路上沒有普通人,以忍者的腳程,不休息的話,返回木葉村,大概天明前便可以到達。
出芥港賬本的事情雖然比較趕,也還沒有到達那種程度,因此修司在入夜時分,便尋了一處不錯的野營地,安排小隊暫時休息,待到天亮再出發。
紅豆與鼬在整理營地,修司則佈置警戒。
剛準備佈置陷阱,少年看向了樹林深處,四個頭戴動物面具,內穿無袖緊身衣,外搭白色揹帶衫,背後負著一把刀的忍者走出。
“第五班·特別上忍修司。”
“我們奉命從你手上取走出芥港賬本。”
為首的那個狼面忍者踏前一步,向修司伸出手來。
“請把賬本轉交給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