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鎮州趙無忌,見過秦淵公子。”待到近前,趙無忌拱手一禮,歡喜笑道,“公子今日威勢,當真讓人心折。”
“鎮州,姓趙,白馬銀槍。”釣龍叟目光瞥過趙無忌,忽地疑聲道,“小兄弟莫非就是鎮州幼龍?”
“那都是鎮州朋友的誇譽,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趙無忌面色羞赧,連忙擺手推笑,“晚輩初出茅廬不久,比之前輩遠矣。”
“別人也就罷了,小兄弟卻是當得起。”釣龍叟哈哈一笑,“鎮州一帶哪個不知,鎮州幼龍乃是漢末趙雲世孫,不僅容貌性情極為相似,一身武藝更是了得,人稱趙雲轉世。”
“你是永昌亭侯世孫?”張恆本不在意,聞言卻忽地瞪大雙眼,驚詫萬分。
“按族譜記載,我乃雲公第四十二世孫,應當是無錯的。”趙無忌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張恆背後的丈八蛇矛上,遲疑道,“兄臺莫非是?”
“不錯,我乃翼德公第四十二世孫,張恆張世榮。”張恆哈哈大笑,“原來還是自己人,我說怎麼一看到無忌兄就有種親切感。”
趙無忌愕然,隨即同樣笑了起來,“彼此彼此,我見到世榮兄同樣如此。”
“關羽,張飛,趙雲,人稱燕南三士,今日竟能同時得見其中兩位的後人,當真是難得。”
釣龍叟呵呵長笑,有些感慨,“也不知剩下的關羽後人又在何處,若能湊齊,重現燕南三士之風,定然是一則美談。”
談笑之間,眾人順著山路逐漸下了龍泉山。
不久後,龍泉山外,一條兩山夾道中。
眾人順著黃土大道還未走出多遠,便見一群大約百餘左右的江湖人士從後方逃竄而來,奔形之間,狼狽至極,大部分都掛了彩,甚至有人身上還能看見幾只來不及處理的箭矢。
有人眼力好,遠遠認出秦淵一行,連忙高聲呼救。
眾人眺望後方,只見道路盡頭一陣塵土飛揚,沉重的馬蹄奔騰聲越來越清晰。
幾個腳步快的江湖人轉眼趕到秦淵一行附近,大口喘著粗氣,急促道,“秦公子!後邊那些是一支契丹的鐵騎兵!加之步卒悍勇,人數至少在兩千以上!我等一時不查,中了埋伏,過半的好手都被鐵騎射殺了。”
“契丹鐵騎?莫非是契丹使者留在涿州的那支?”秦淵眉頭微皺,眸光轉冷,“是涿州刺史下令,還是這支契丹鐵騎的將領自作主張?”
“不過兩千士兵,就算大半是最難對付的騎兵,你等有這麼多好手,又有最少四五個氣血蛻變四次的高手在,足以將其擊潰,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才對?”釣龍叟眉頭緊皺,驚疑不定。
“前輩有所不知,那支契丹軍高手眾多,是精銳中的精銳,氣血蛻變過計程車兵不下百人。”
有江湖人滿是忌憚解釋道,“其中有三個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一身氣血磅礴如虎,都是蛻變五次的高手,不等靠近作戰,就射殺了近半兄弟。”
“氣血蛻變五次?”秦淵眉頭微挑,心中詫異,“這種高手,那劉善青麾下不是隻有高盛一人?何時多出了三人,總不能是契丹使者留下的吧,未免太過浪費了。”
“嗯?”秦淵驟然轉頭,看向道路前方。
只見前方同樣有近百江湖好手正倉皇逃竄,直奔眾人而來,周身皆有血霧狼煙乃至鐵血大旗浮動,顯然氣血不曾蛻變的普通人已經盡數身死。
秦淵目光掠過這些狼狽的身影,看向後方,卻見一支氣勢驚人的軍隊正緊追不捨,皆身著黝黑厚重鐵甲,手持刀槍利箭,軍隊身後,一杆青色大旗隨軍移動,上書一個大大的高字。
大旗之下,一魁梧大漢身披重甲,手持長槍,目光凌冽至極,不時揮舞令旗傳達軍令。
“主公,是劉善青麾下的鐵幕營!”張恆打量著這些重甲步卒,神色凝重至極,沉聲道,“鐵幕營是從整個涿州的精銳中挑選組成,由高盛帶領,最善以少勝多,極擅攻堅防守,堪比古之魏武卒。”
轟!
數十丈外,鐵幕營忽地停下,轉眼之間便有厚重鐵盾相連,好似一片銅牆鐵壁徐徐展開,將眾人去路堵住。
於此同時,後方契丹鐵騎也已趕至,同樣停在數十丈外。
兩支軍隊一前一後,將眾人圍堵在百丈之內。
“好一個涿州刺史,果然是頭笑面虎。”秦淵神色漠然,忽地冷笑起來,“四個氣血蛻變五次的高手,三千精銳鐵幕營,兩千契丹鐵騎,真是好大的手筆。”
“崩崩崩!!”
下一刻,也無人分說,兩片箭雨已然從兩方同時升起,將百丈之地盡數覆蓋。
嗖嗖!
箭雨還未落下,不少箭矢已然撕破氣流而來,一看便知是有高手在以強弓利箭射殺。
道路正中,兩百餘人周身已然升起大片血霧,血光轟鳴沸騰,剎那之間連成一片,似一個大大的蒸籠,將眾人籠罩。
“各位朋友,這時候可千萬不能吝嗇氣血,有多少用多少,才可能將箭雨擋下!!”
有人急聲大吼,畢竟習武中人能對抗大規模箭雨的手段,除了以兵器甲冑擋下外,便是將氣血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形成一股衝力,將箭雨衝飛。
噹噹噹!!
幾根利箭帶著淒厲的氣鳴撞上秦淵身軀,濺出陣陣火星,隨即便被彈開。
釣魚叟、喪門槍、張恆、趙無忌、裴三兩、檀州五虎,燕雲十八騎等人早已嚴陣以待,磅礴氣血噴湧的同時,兵器連連揮舞,將幾隻疾箭擊飛。
下一刻,箭雨迎頭落下。
“區區箭雨,也想逞兇。”秦淵眸光冷冽,忽地深吸一口氣,滾滾氣流湧入肺腑,而後舌綻春雷,一道氣鳴轟然炸開,響徹山林。
霎那之間,狂暴激盪的氣流噴湧而出,氣浪滾滾,呼嘯而過,將頭頂的大片箭雨席捲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