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從小流落街頭，飢一頓飽一頓的比比東而言，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換取食物，便已是莫大的恩賜。
她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連忙鞠躬道謝。
對此，路明只是冷漠的擺了擺手，隨後便又看起書來。
比比東不敢打攪，退出屋外後又輕輕關上了門。
她再次折返回院子外，胡列娜依舊跪在原地，只是已經停止哭泣，蒼老的臉上還印著淚痕。
比比東有些遲疑，靠近對方身邊小聲道：
“胡婆婆，老師說她知道了……”
胡列娜這才抬起頭，看向那張熟悉的小臉。
見比比東臉上帶著複雜神色，她就已經猜出路明的態度，因此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你。”
胡列娜依舊跪在地上。
她知道路明沒有見自己，就代表著自己身上的罪過還未被饒恕。
在空間裂縫中度過漫長的歲月後，她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年輕氣盛的武魂殿聖女。
路明有多麼強大與可怕，胡列娜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外界看似只過了一日，可實際她卻經歷了漫長的一百八十多年時間。
在這漫長的歲月裡，她隻身漂浮在虛無的空間之中。
在那裡，既不會飢餓，也不會疲勞，除她之外，不存在任何事物。
日復一日所能做的，唯有修煉。
胡列娜已記不得，自己曾幾度在那樣的環境中理智崩潰。
可崩潰之後，經過漫長歲月的沉澱，又恢復神智，再次開始修煉。
如此反覆，不知多少次。
不論對於任何人而言，這都是比死亡還要痛苦百倍，乃至千倍的折磨。
可胡列娜連死都做不到。
她是真的怕了，不願再回到那個地獄，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內心深處對於路明，只剩敬畏。
當修煉到九十九級，得以離開空間裂縫時，她便發誓，此生都將為武魂殿奉獻，視路明為主人，直到死去。
因此，當胡列娜得知路明還不願見自己時，她心中反倒十分平靜，只是靜靜的跪在原地，等候路明對於自己的寬恕。
畢竟，與那段痛苦的歲月相比，哪怕在這跪上一年，也顯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見胡列娜沒再說話，比比東便獨自離開了。
路明沒有表態，她也不敢和這位陌生的婆婆有太多接觸。
先前進去彙報，已經是用盡了她全部勇氣。
好在，結果並不算太糟糕，老師給自己安排了份差事，以後的生活有了著落。
對於此刻的比比東來說，未來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老師很厲害，只是對自己有些冷淡。
但是沒有關係，比比東堅信，只要自己足夠努力，遲早有一天能得到認可。
就這樣，比比東下山找到了月關，在說明是路明的安排後，得到了一份打掃教皇殿的差事。
時間一晃而逝，轉眼便過了二十多天。
這段時間裡，比比東每日往返山巔小院與教皇殿，過著簡單的生活。
武魂殿訓誡她已經抄完，可這段時間路明都沒有出現。
又是普通的一天。
比比東早早起床，習以為常的看了眼窗外。
透過窗臺，她看見了院子外那道熟悉的身影。
胡列娜從那天起便一直跪在那，一絲一毫也不曾動過，落葉覆滿她的白髮，看上去彷彿雕塑一般。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