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然背對著他，聲音悶悶的：“晚安，臭蛇。”
窗外，風雪依舊。
與此同時。
林青璇緩緩睜開雙眼，視線裡是熟悉的繡花床幔。
她眨了眨眼，長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扇形的陰影。
窗外透進來的雪光將房間映得半明半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
“大小姐，您醒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林青璇轉頭，看到侍女小桃正跪坐在腳踏上，手裡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
少女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我這是...”林青璇剛開口，就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太陽穴直刺入腦。
她倒吸一口冷氣，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按住額角。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浴室裡那條詭異的黑蛇，窗邊自稱是她“母親”的陌生少女，還有那些...那些她絕不可能對外人言說的童年秘密。
林青璇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又迅速漲紅。
她猛地坐起身，錦被從身上滑落，露出只穿著素白中衣的纖細身軀。
“出去。”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小桃瑟縮了一下：“可是三長老吩咐...”
“我說，出去。”林青璇一字一頓地道，指尖已有青色電光閃爍。
小桃慌忙放下藥碗，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退出了房間。
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林青璇深吸一口氣，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走到銅鏡前，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嘴唇失去了往日的血色。
“竟敢...如此戲弄我.....”林青璇抿了抿唇，杏眼中燃起怒火。
她林青璇，林家年輕一代的翹楚，二十二歲就達到二階巔峰的天才武者，居然被人如此玩弄。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回想每一個細節。
那個少女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琥珀色的眼睛，黑色長髮，身手敏捷...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那麼多絕不可能被外人知曉的秘密。
難道是幻覺？
林青璇走到窗前，窗外風雪依舊。
她纖細的手指撫過窗欞，那裡還留著些許打鬥的痕跡。
忽然，她的目光被窗臺外沿的一點異樣吸引。
積雪上，有半個模糊的腳印，小巧玲瓏，明顯是個女子的。
“果然不是幻覺...”林青璇眯起眼睛。
她轉身走向房間另一側的紅木衣櫃，從最底層抽出一個雕花檀木匣。
匣子上設有精巧的機關鎖，她輕輕撥動幾下，匣子“咔嗒”一聲彈開。
裡面整齊擺放著十幾本裝幀精美的日記本，每一本都按年份標註。
林青璇的手指在書脊上滑過，最後停在一本深藍色封面的本子上。
翻開泛黃的紙頁，稚嫩的筆跡躍入眼簾：
“今日在後山見到一條青蛇，嚇得哭了。林震那個討厭鬼笑話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好看...”
“偷偷把修煉丹藥藏在了小哈的肚子裡，這樣就沒人找到了...”
“第一次用念力讓林震摔了個狗吃屎，真解氣...”
林青璇的指尖微微發抖。
這些兒時瑣事，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那個陌生少女卻如數家珍般一一道來，甚至連她給玩偶兔子起的名字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