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武殿，觀戰席。
就在光幕之上，那個id為“秦”的槍客，以一道匪夷所思的步法閃過周雨的絕地反擊時。
就在他極限扭轉身體，即將出槍的那一剎那。
他左側的眉骨之上，一抹微不可察的暗金色光芒，如流星般一閃而逝。
那光芒是如此的細微，如此的短暫，對於全神貫注於激烈戰局的學員們而言，不過是光影交錯間的一絲錯覺。
然而，對於端坐在最前排的那七八位武殿強者來說，這一幕，卻如同在他們平靜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顆引爆的恆星！
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七八道身影，不約而同地從座位上猛然站起！
他們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睛，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死死地盯著光幕上那個已經完成絕殺、收槍而立的身影。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
其中一位留著山羊鬍，看起來最為年長的強者，緩緩地轉過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身旁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武者。
中年武者沒有說話，只是極其緩慢而凝重地點了點頭。
他又看向另一位身材魁梧如熊的壯漢。
壯漢同樣回以一個肯定的眼神，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似乎在強行壓抑著什麼。
七八道目光在空中無聲地交匯，每一個人的眼中，都倒映出同樣的震撼與確認。
他們沒有看錯。
確認了這一點後，眾人又緩緩地坐了回去，只是那挺得筆直的腰背，和死死攥緊的拳頭，無聲地訴說著他們內心的極不平靜。
他們沒有當場交流，只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熾熱而複雜的目光，繼續注視著光幕，直到戰鬥徹底結束。
……
擂臺之上，勝負已分。
周雨的身影在行完軍禮後，化作光點，徹底消散。
虛擬連線艙內，周雨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臉上，還殘留著一場酣暢淋漓大戰後的紅暈，眼神中雖然帶著一絲落敗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種棋逢對手後的滿足與收穫的喜悅。
她的意識退出帝國競技場，來到那幾位武殿強者的面前，躬身行禮。
“考核……我失敗了。”
“無妨。”
為首的山羊鬍強者擺了擺手，聲音溫和了許多，“這一戰，你的表現，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期。勝負乃兵家常事，更何況，你遇到了一個不該在你這個層級遇到的對手。”
“我請求暫時休息，我想整理一下剛剛的戰鬥所得，再多看幾遍錄影。”
周雨的聲音堅定，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好。”
山羊鬍強者毫不猶豫地答應，“去吧，好好感悟，這一次的頓悟，對你而言，價值遠超一場考核的勝負。”
“多謝。”
周雨再次行禮，隨後便在原地盤膝坐下，調出帝國競技場的戰鬥錄影，立刻進入了心無旁騖的覆盤狀態。
看著她沉浸進去的身影，幾位武殿強者相視一眼，精神傳唸的無形網路，瞬間在他們之間構建了起來。
“……眷顧之釘，老夫沒有看錯吧？”
山羊鬍強者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顫抖。
“沒有，我們都看到了。”
那名面容冷峻的中年武者立刻回應，“那就是眷顧之釘！”
“媽的！”魁梧壯漢的聲音，如同一聲炸雷，“怪不得這麼狠！我說他一個沒學過《九重雷刀》的，有的理解比周雨還要透徹，每一個破綻都抓得那麼準……原來是帝皇神選，欽點的天才。”
“他的資料呢？立刻調出來！他是我們雷霆戰團轄區的武者嗎？是哪家武館的天才？”
另一位武者急切地問道。
“已經查了。”
一個負責情報的瘦高武者立刻回覆，聲音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失望，“他不屬於我們。他的註冊地點，在天馬座懸臂，啟明星。那裡，是‘極限戰團’的轄區。他來自一所叫‘啟明第一武道高階中學’的地方，他們的武殿，好像叫‘星空武者大學’，和我們的模式不太一樣。”
“極限戰團……”山羊鬍強者捋了捋鬍鬚，眼神複雜，“不能埋沒。老七，你負責聯絡一下極限戰團在那邊的負責人，把這個‘秦’的戰鬥錄影和我們的判斷，一併傳送過去。這樣的天才，必須得到最高規格的重視。”
“是，老師，我立刻就辦。”
被稱作老七的中年武者恭敬地應下。
“說起來，極限戰團的這種學校模式，好像確實更容易培養出頂尖天才啊。”
一個較為年輕的武者感慨道，“《帝皇冥想法》我們早就推廣開了，在一段能得到注視的，少之又少啊。”
“切，學校模式培養出來的，大多都是溫室裡的花朵，沒經歷過真正的血與火，中看不中用。”
魁梧壯漢不屑地反駁。
“此言差矣。”山羊鬍強者緩緩開口，“據我所知，極限戰團的武高，同樣有殘酷的實戰課程，甚至會將學生直接投放到邊境行星與異族作戰。反倒是我們這種武館模式，過於依賴學員的家世背景和個人自覺，埋沒的寒門天才，不知凡幾。那個‘秦’，如果生在我們這裡，恐怕連摸到《千軍槍》門檻的機會都沒有。”
“說的是，但……我們哪有那麼多錢？”
有人苦笑一聲，道出了最核心的問題，“極限戰團常年鎮守在前線星區，高手如雲，軍功無數，富得流油。他們可以直接將一顆顆星球改造成軍校……學生甚至他嗎還有保底資源吃，有錢當然可以那麼搞。我們這些窮鬼戰團，學他們搞學校模式的，最後都搞成了什麼屌樣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別說是保底資源了，就算是天才的資源，都得自己搶。”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歸根結底，一切都需要資源。
上層高階武道強者的一次試驗性改革，亦或者是一次失敗的星海萬族大戰，直接就能影響到無數教育行星接下來數千年百代人的教育政策……
秦峰，生的是個好時候，也是好地方。
“這小子，生的是好地方，好時候。”
“誰說不是呢。”
“聯絡一下極限戰團，其他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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