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比起留在這裡，布魯斯在那邊定然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傑西卡的話，倒是與情報的安排不謀而合。
“我還以為他是你的副手呢。”亞瑟說。
傑西卡搖搖頭，回道：“讓他做我的副手，實在是屈才了。”
“那麼對於我推薦給你的人，你有什麼看法？”亞瑟問。
傑西卡沉吟片刻，如實回答：“大人，我就直說了吧。
“我之所以提起布魯斯，就是想表明，這兩位和他根本沒法比。
“但他們各有各的優點，在當下，他們或許能比布魯斯發揮出更好的作用。”
亞瑟見傑西卡欲言又止，便說道：“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哦，是關於那些狂熱者的。
“我知道那晚的戰鬥全靠他們才得以取勝。
“但這些人實在太難掌控了，而且他們只聽從您的命令。”
“這一點我清楚，不過再給出解釋前。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讓兩支隊伍相處？”
傑西卡很快便給出了一系列方案，大部分都是圍繞魯比和葛雷展開的。
“大人，據我觀察，伊斯馬克雖說此前是名義上的統治者，但掌控著迷霧鎮如今武裝力量的，還是葛雷和魯比。
“魯比帶領的人大多是自發組織的民兵，彼此之間都沾親帶故。
“葛雷之前一直在管理鎮上的軍務，所以在軍隊中威望很高。
“有他們兩人配合，手下計程車兵即便互相看不順眼，也不會鬧出太大的亂子。
“軍隊裡的情誼和外面不同，只需一場戰爭，他們便能摒棄前嫌。”
亞瑟首先認可了傑西卡的處理方法。
然後，他說明了要把那些狂熱者編入隊伍的原因。
“一支擁有信仰的軍隊將會所向披靡。
“同樣的信仰，能讓不同階級、不同身份、不同經歷的人團結在一起。
“我讓凡卡和芙羅拉去打聽過，施萊希特以前給貴族的孩子當過老師。
“他既識字又會算數，最難得的是，他找到了一些能讀寫的人，自願成為傳教士。
“由他們到隊伍裡傳播信仰，幫助你團結所有人，你覺得怎麼樣？”
傑西卡沉思許久，點頭道：“可以試試。不過大人，我認為這事應該慢慢來。”
亞瑟拿起桌上的一份檔案，說道：“這是當然的，這事急不來。
“來，這是我擬定的軍隊紀律，你看看。
“如果有問題那就告訴我；
“如果沒問題，我就讓傳教士們以此為基礎教化那些士兵了。”
傑西卡接過檔案，認真地讀了起來。
他認可亞瑟用信仰團結士兵的辦法。
他見過在信仰之力的驅使下，人們能爆發出何等驚人的勇氣。
只是想要讓士兵們皈依，並非易事。
然而，在讀完亞瑟擬定的軍隊紀律後，傑西卡的想法有了很大的改變。
如果那些傳教士以此為基礎來傳播信仰，他一定鼎力支援。
“我沒有任何意見。”傑西卡收起檔案，回道，“要我說，大人您制定的這些紀律，應該用在每一個人身上。”
“軍隊可以為民眾起到表率作用。”亞瑟說，“一旦民眾看到就連士兵都變成了這樣，他們自然也會選擇加入。”
亞瑟對安姆這國家唯一清楚的事情是，所謂的軍隊，其實和土匪沒什麼兩樣。
各地區的民眾對於軍隊和士兵，從來都沒什麼好感。
如果他能成功打造出一支遵紀守法、一心為了信仰和民眾的軍隊，那他的統治將會無比牢固。
-----------------
邪教徒們終於現身了，他們選在流民隊伍行至一條狹窄小徑時發動了突襲。
流民的車隊瞬間陷入一片慌亂之中。
布魯斯看到車隊的護衛們正在組織反抗，但他們動作太慢，而且毫無章法。
邪教徒們衝入隊伍，傷亡隨即出現。
但布魯斯並未打算立刻發起進攻。
他需要等敵人更加深入，這樣才能確保將他們一網打盡。
“看在大地之母的份上。”胡安向戈德溫催促道，“你帶我們來這兒，總不是為了讓我們看一場屠殺的吧？”
“請相信布魯斯的判斷，牧師。”戈德溫平靜地說，“小小的犧牲，是為了更偉大的事業。”
胡安很想帶上自己的信徒和手下衝入戰場，但這無疑等同於送死。
他們的人數遠少於邪教徒，一個個單獨上去更是愚蠢之舉。
就在兩方人馬廝殺得難解難分之際，布魯斯終於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等待許久的信徒和牧師們立刻衝向敵人。
菲利普騎馬衝在最前頭。他心裡滿是憤怒，作為一名質樸的漁民，他實在無法忍受眼睜睜看著這些可憐人遭受屠殺。
那些膽敢阻擋他的邪教徒，紛紛倒在了他的魚叉下。
主要負責抓住敵人的領導者，並且已經有了目標——一個想要奪取流民馬車的大個子。
他徑直衝向了那人，估算著活捉此人會有多少風險。
戈德溫騎馬在遠處觀察著整個戰場。
敵人的數量不算多，手中的武器倒是頗為精良，這讓他心生疑惑。
這些邪教徒顯然得到了資助。
不過，裝備再好，交到沒有受過訓練的人手上也是白搭。
邪教徒們的意志不算堅定，欺負欺負流民和普通人還不在話下。
可碰上專業的隊伍，他們很快就敗下陣來。
流民們在一個黑鬍子矮人的指揮下開始聚攏，奮力抵抗著敵人。
一位騎著瘦弱老馬、戴著一頂可笑尖嘴帽的傢伙，正手持一把輕弩在隊伍中來回奔波。
戈德溫注意到了這兩人，他判斷出他們應該就是這支流民部隊的領袖。
戰鬥進入了收尾階段。
目睹了這些邪教徒的暴行後，信徒和牧師們下手毫不留情。
布魯斯在那個戴著可笑帽子的傢伙的配合下，成功抓到了那個大個子。
他還儘可能地從憤怒的人群中救下了幾個邪教徒。
戈德溫找到了那位駕著車的黑鬍子矮人，向他詢問起情況。
“感謝你們，陌生人。”黑鬍子矮人說，“俺叫巴特。”
“戈德溫。”
“好吧，戈德溫閣下。俺們打算去眺望堡，你們來這是為了什麼？”
戈德溫用手指了指那些邪教徒的屍體，說：“我們是為了這些傢伙來的。”
巴特朝一具屍體吐了口唾沫，說：“好吧，那麼，你們想要俺們拿什麼來報答呢？”
“我提議先回眺望堡，怎麼樣？”戈德溫建議道。
“我沒意見。”回答他的是那個滑稽的傢伙，“我叫加斯科。”
矮人也點頭表示同意，於是戈德溫一行人與流民們一同往眺望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