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練徹底醒來。
“這裡......是河陽幫?”
紅燈籠高高掛,裡面裝著一顆顆人頭,隨風飄蕩。
血霧濃郁,籠罩周遭,有意識般翻滾著,流動著。
蘇秋練突覺後背有重物壓著,轉頭,一個肥醜的大頭孩童,一個膚色青黑臌脹蠕動,血管內流淌著黑色煙氣的鬼怪。
此時正用肥胖的手吃力地抱著他擴寬的肩膀,彷彿要融入他的身體。隨著蘇秋練轉頭,二者四目相對。
“桀桀~~”
“滾開。”
一聲暴喝,蘇秋練抽刀環割,森冷刀光在血霧中綻放出黑色月弧。
大頭鬼怪被黑刀劈中向內凹陷,緊接著爆成一團血肉漿糊,卻在黑色煙氣的束縛下,沒有徹底灑落,反而懸在空中飛快凝聚形體。
蘇秋練眼神冷的駭人,一步踏出,黑刀從各個方位劈砍,瘋狂斬殺著血紅肉團。
“讓你碰我!我讓你碰我!”
黑煙越來越稀薄,靈性不在,再也無法束縛鬼怪血肉,漸漸和融化的蠟燭似得癱軟在地上,失去動靜。
直到這時,蘇秋練才撥出口氣,嫌惡地脫掉衣服,赤著上半身,仔細觀察四周。
“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他湊到燈籠旁仔細看了看,裡面裝著的人頭慘白無比,眼睛留著汙血,倒也沒有什麼異味。
又瞧了瞧天上飄著的白燈籠,裡面竟然也有人頭,只是全都是頭骨——也並非全是,較低的那些人頭仍掛著一層薄薄的皮,睜著空洞的眼眶,輕輕晃著。
他伸出一根手指,飛快碰了下紅繩,沒有任何異樣,但練功房卻有什麼資訊閃過。
“無上.....”
無上什麼,蘇秋練沒看清。
他的注意力,再次被人頭燈籠吸引。
明明應該不安,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莫名生出一些異樣的期待。
“所以,越紅豔的燈籠,掛的越低的燈籠,裡面的人頭就越新鮮。”
蘇秋練摸著下巴,
“剛才那醜東西,是鬼來的吧?世上真的有鬼嗎?這裡難道是閻羅地府?”
“我,死了嗎?”
……
“鬼呀~~救命,救命啊。”
向陽鬼哭狼嚎地躲閃著大頭鬼怪的捉捕。
藏在柱子後面的候兔瞅準機會,一刀劈在鬼怪身上,刀陷進一半,又以更強的力道彈了出來。
大頭鬼怪不理候兔,追著向陽不放。
“這東西,砍不動。”候兔雙手一陣麻痛,看了眼還迷失在血霧中的其他人,蹙眉道:“你們有見到蘇秋練嗎?”
孫不可手握著長刀,兩腿打顫,嚥著口水說:“沒,沒看見,可能被鬼吃掉了吧。”
“啊啊啊啊,你們別聊了,趕緊想辦法救救我啊。”向陽往地上一滾,躲開了鬼怪,回頭見同伴還在說話,登時咆哮出聲。
孫不可扯了扯嘴角,衝候兔道:“要不,我們先離開吧,這個大頭鬼好像很喜歡向陽,讓他先陪著,我們去搬救兵。”
候兔沉吟起來,“我們要不要先叫醒其他人。”
孫不可遲疑了下,“你記得我們是怎麼醒來的嗎?”
候兔一愣,不假思索道:“刀,有刀斬向了我們。”
“沒錯,我也看到了,是破碎的光,從那個方向劈來。”孫不可指著血霧最濃郁,燈籠最多的區域。
“別說了,先救人。”候兔沉聲道。
“嗯。”孫不可點頭,二者不顧向陽的慘嚎怪叫,連忙過去搖醒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