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大公雞就成了謝安海的盤中餐。
舅婆天還沒亮就起床,燒水殺雞,一半用紅曲米酒燜燉,一半與雞雜同炒,頓時滿屋飄香。
謝安海啃完大雞腿,靠在門邊剔牙,看到大舅和舅公一起從廂房裡抬出兩張竹䈄。
他立馬上前幫忙,邊問道:“舅公、大舅,要曬魚乾嗎?”
“不是,要曬蝦米,金鉤蝦米。”舅公答道。
謝安海疑惑道:
“舅公,蝦米不是9月到11月曬的嗎?‘九月䈄頭黃,蝦米抵金條’呀!”
舅公聞言笑道:
“阿海你對我們漁民節令也有研究呀,那你有沒有聽過‘臘月黃魚醃透骨,三月蝦米醉透缸’?”
“這個確實沒聽過。”謝安海搖頭。
舅公解釋道:
“我們秋冬曬的蝦米,會留一部分窖藏到次年3月,陳蝦米更香醇。今春天氣回暖得早,我擔心蝦米會受潮,就趁太陽好搬出來曬曬。”
這時大舅搬來一個陶缸,謝安海連忙接過,開啟封蓋倒在竹䈄上,頓時鹹鮮撲面而來。
舅公捏起一枚蝦米,送到謝安海嘴邊:
“你嚐嚐,窖藏過東的蝦米比剛曬的好吃多了,下午你們走時多帶點回去。”
謝安海接過細細咀嚼,果然鹹香醇厚。
這時林世明插話道:
“阿海,其實筍乾也有類似工藝,窖藏一段時間後更香更好吃,我小時候吃過。”
謝安海聞言立馬掏出筆記本,寫下兩行字,然後抬頭追問:
“舅,那外婆知道怎麼做嗎?”
林世明搖頭:
“你外婆沒做過,我記得是要加點什麼來發酵,你可以問問村裡老人,可能有記得的。”
謝安海點點頭,低頭書寫。
前世在杭城賣特產時也賣過筍乾,大都追求當年新曬的,陳貨賣不上價。
沒想到還有窖藏發酵的做法,倒是可以挖掘下製作工藝,作為以後深加工的一個方向。
記完之後,他轉頭問舅公:
“舅公,家裡有啥可以賣的鮮貨、乾貨嗎?”
“有的,乾貨除了這些蝦米,上個星期剛曬好一批馬鮫魚鯗、烏賊鯗。鮮貨的話你表叔今天出海打魚了,最近鯧魚、馬鮫、烏賊都很多。”
舅公說到這裡,忽然拍拍腦門,笑道:
“我差點忘了,阿海,你舅婆昨夜就裝好了一布袋魚鯗,你和阿明別忘了帶走,上次阿湖那個棺材仔死活不肯拿!”
“舅公,每次來熾溪吃你的住你的,走時又大袋小袋地拿,我們怎麼好意思?”
“你跟我客氣啥?要不是你們住太遠不方便,我還想讓你們挑一擔鮮貨回去,阿姐她小時候最喜歡吃鯧魚。”
舅公說到這裡,臉色不禁有些悵然。
謝安海笑道:
“舅公,大舅他前幾天挑了一擔回去,外婆她已經吃上啦,吃了鮮的吃醃的,頓頓都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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