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那我有個建議，您要不要參考下？”
“哈哈，我知道你想說啥，因為黃達昨晚有給我打過電話！”陳明菲大笑道，“等我跟我老公商量好，會聯絡黃安的。”
看來達叔跟在場知青的合作關係，比想象中還要深啊！
不過也不奇怪，銀鄉、金庫、錢山和隆港等鄉鎮分佈在山、海之間狹長的江南垟平原上，彼此之間經濟聯絡本就緊密，有知青這層關係，只要沒有理念分歧和舊怨，很容易相互抱團。
雙方再閒聊片刻，謝安海便婉拒金家留飯，與吳振一同告辭。
金盈盈將兩人送出小院，正要揮手道別，忽聽有人驚詫道：
“盈盈、大帥哥，你們居然發展得這麼快，都上門來了？”
謝安海轉頭一看，只見中午自己定製塑膠袋那家店的老闆娘正站在不遠處，擠眉弄眼。
“阿嫂！”金盈盈喚了一聲，疑惑道，“你在說啥，我和誰發展？”
老闆娘快步走了過來，目光在謝安海和金盈盈身上打轉，正要開口，謝安海一把將吳振拉到身前，搶先道：
“嫂子好，我是陪同阿振跟盈盈來見家長的，跟金伯伯聊得不錯——我趕時間，先走一步，你們一家子慢慢聊！”
說完轉身就跑，獨留吳振夾在兩個銀鄉女人中間，目光呆滯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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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半，謝安海乘坐一輛天津大發黃面的，抵達錢山鎮。
他找了家旅館開了個房間，放下行李後便出門逛街。
在八九十年代，錢山是一個非常富裕的小鎮，其支柱產業再生棉紡織的產值在五年前就突破一億，近幾年更是發展迅猛，連帶著餐飲消費和娛樂業也非常發達。
謝安海在小鎮核心街區逛了一圈，發現當地飯館排擋和小吃攤比縣城還多，歌舞廳、錄影廳、溜冰場等娛樂場所也應有盡有。
他不辭辛勞趕到錢山，肯定不是來閒逛的，但對再生棉紡織業也不感興趣——
這玩意兒環境汙染太大，對從業人員的健康威脅也極高，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是來抓人的。
他找了個小吃攤草草墊了肚子，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走進鎮上唯一一家溜冰場。
它由舊工廠倉庫改裝而來，頂棚吊著幾盞大功率白熾燈，場地中央垂下一個貼滿彩色玻璃紙的迪斯科球燈，將破碎光斑撒向四面八方。
一臺老式擴音器正以最大音量播放著張薔的《路燈下的小姑娘》，音樂鼓點敲擊著他的耳膜。
謝安海找了個光線昏暗、但視野極佳的角落，默默觀察旱冰場上的小鎮青年們。
還不到晚上七點，場地裡已經聚集了幾十個人，或在場地中心穿梭旋轉，或連成長隊“跑火車”，或抓著邊緣圍欄小心翼翼地挪動。
其中男青年大多穿著太子褲和花襯衫，胭脂仔們則身著牛仔褲、喇叭褲或連衣裙，不管男女都喜歡燙捲髮，有的還抹著厚厚的摩絲定型。
謝安海來回掃了兩遍，確認目標人物還沒出現。
他知道，目標人物幾乎每晚都會來這裡滑旱冰，但今晚會不會例外，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