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硯看著雲彩兒梨花帶雨、近乎絕望的哀求,又看了看廣場中央劍拔弩張、殺機瀰漫的兩方人馬,心中那份惻隱之心與公義正氣終於是按捺不住。
林硯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而深邃——這場因他而生的福緣,絕不能變成北域禍亂的根源!
就在冷彥輝身後一名冷家長老按捺不住,手中靈光閃爍,一道凌厲術法即將脫手射向雲家陣營的剎那——
“夠了!”
一聲清喝,並不如何響亮,帶著一股奇異的穿透力與不容置疑的威嚴,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一道青色身影,如同九天驚雷,落在兩方人馬中間。
所有人的動作都猛地一滯,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聲音的來源——林硯!
只見身形挺拔如松,青衫在凜冽的氣流中獵獵作響,深邃的眼眸平靜地掃過雲長霄和冷彥輝,那目光彷彿能穿透人心,讓兩位北域巨頭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雲長霄臉色微變,張了張嘴,面對這位極為不凡的“貴客”,他有話,卻終究沒說出話。
冷彥輝則眯起了眼睛,銳利的目光審視著這位十年後再次見面,依舊攪動風雲的年輕人。
“雲家主,冷谷主,且聽在下一言。”林硯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力量,“誠如二位所知,位於霜古荒原的遠古靈脈,是由在下發現,然後在太乙門洛雲峰師兄與玉虛觀天璇天師的幫助下解封的。”
林硯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有一點,二位前輩可能不清楚,那便是洛師兄與天璇天師所掌握的解封之法也是在下所授,並且……這條靈脈除了解封之法,還有一招封印之法,這世上,只有我知道如何施展。”
聞言,雲長霄和冷彥輝同時色變,頓時心中凜然,不光是他們,在場所有人都聽明白了——林硯才是這條遠古靈脈真正的“所有者”,而他現在要以主人的身份來調停兩家之爭,確定靈脈的歸屬了。
雲長霄第一時間識趣地表態:“林小友乃千古無雙的天之驕子,世人皆知,你身負逆天造化的機緣,也是理所應當。小女彩兒有幸結識林小友,得到你信任,我們雲家一定不負所托,會好好……”
“不,雲家主,請容在下把話說完。”林硯抬手,阻止了他的搶白,目光再次掃視全場,聲音帶著一種定鼎乾坤的力量:“先前我的確應雲家雲彩兒姑娘所請,與洛師兄、天璇天師商議後,決定將靈脈的處置權交給了雲家。但當時我們做這個決定的前提,是雲家能代表整個北域,是‘整個北域的雲家’。”
雲長霄眉頭緊鎖,沉聲道:“林小友此言何意?”
林硯轉向對方,語氣肅然:“雲家主,冷谷主剛剛所言雖有過激之處,但有一點他說得沒錯——靈脈乃天地所生,北域共有!它不屬於雲家,不屬於冷家,也不屬於藏兵谷,更不屬於任何個人!”
林硯目光又掃向眾人,聲音再度拔高:“它是北域萬載難逢的生機,是枯木逢春的希望!林某將它託付給雲家,是相信雲家能夠團結整個北域的力量,能在靈脈初生時能提供最有力的保護,能最快地梳理地脈,穩定局面,使其真正化為福澤!”
他的視線落到冷彥輝身上,說完最後一段話:“而不是……讓它成為某些人實現野心的工具,更不能讓它成為滋生禍亂紛爭的源頭!”
林硯的話,字字如同重錘,敲在雲長霄與冷彥輝的心頭,二人臉色都一陣變幻,目光紛紛主動避開林硯。
剛剛還如菜市口潑婦罵街般嘈雜的冰雲殿廣場,此刻卻只剩蕭蕭風聲,在場一眾活了幾百年的北域巨頭們,竟無一人接林硯的話。
見狀,林硯也不含糊,直接強硬表態:“如果北域的世家、宗門無法善用這處靈脈,我會將此事上報正氣仙盟理事會,由仙盟總部接管靈脈……又或者,我會返回霜古荒原,直接再次封印這條靈脈!”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眾人再也不能裝傻充愣迴避這個問題了。
“林小友……言重了,不必如此……”雲長霄苦笑著看向林硯,聲音艱澀。
冷彥輝也長嘆一聲,拱手道:“林小友,你教訓的是。先前本座一時心急,邪火攻心,確實著了魔怔,險些鑄成大錯。”
兩方對峙的人群中,不少雲家與冷家或藏兵谷的長老其實也都是多年好友,大家交情都匪淺,如今冷靜下來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多人都露出了既尷尬又慚愧的苦笑。
“林公子,我等願意聽你安排,就請你給我們北域劃個道道出來吧!”冷彥輝身後,那個手持巨劍的粗獷漢子冷厲朗聲道。
他話音落下,眾人齊齊點頭,“是啊是啊”的應和之聲不絕於耳。
雲長霄與冷彥輝對視一眼,也雙雙朝著林硯拱手道:“我二人,皆願聽林公子安排。”
林硯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掃視全場,聲音帶著一種定鼎乾坤的力量:“好!既然如此,今日林某便斗膽,為這條屬於北域全體的靈脈定一個章程——”
“第一,既然大家都認為,這條遠古靈脈應該屬於全體北域修士,那就拿出行動來!靈脈位於霜古荒原中央,尋常低階修士前往,肯定是九死一生,為了將‘造福北域全員’落到實處,雲家與冷家需要通力合作,開闢出一條‘安全通道’來!”
林硯頓了頓,補充道:“當然,也不會讓兩家白乾,誰在這條安全通道上建設的驛站、節點越多,誰就擁有更多的靈脈核心區域權益,正所謂——多勞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