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韜看到陳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摺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齊楓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跪下!”衙役一腳踹在陳三腿彎處,刀疤臉漢子悶哼一聲,重重跪在了青石板上。
知府趙明德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掃過陳三那張猙獰的臉:“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文廟行兇?”
陳三啐出一口血沫,獰笑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風寨陳三是也!今日栽在你們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黑風寨?!”
這三個字一出,全場譁然。
青田縣令王猛臉色驟變,手中的茶盞“啪”地摔碎在地上。
黑風寨盤踞青龍山多年,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官府數次圍剿都無功而返。
趙明德臉色陰沉如水:“好個猖狂的匪類!來人啊,先打三十大板,再押回府衙嚴加審訊!”
“且慢!”齊楓突然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趙大人,學生有一事不明。”
趙明德見是方才大放異彩的齊楓,臉色稍緩:“齊公子請講。”
齊楓目光掃過面如土色的張韜,嘴角微揚:“這陳三既是黑風寨匪首,為何會出現在文廟詩會?又為何偏偏選在今日要對人行兇?學生懷疑是否有人買兇殺人,而那人就在其中!會是誰呢……”
“你血口噴人!”張韜突然跳起來,破口大罵,“我根本不認識這人!”
他這一嗓子喊得突兀,反倒引得眾人側目。
趙明德眼中精光一閃:“張公子,本官還未問到你,何必急著撇清?”
張韜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張浩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拱手:“趙大人明鑑,小兒年輕氣盛,見不得匪類猖獗,一時失態。”
“張老爺。”齊楓不緊不慢地打斷他,“令郎與這陳三是否相識,一問便知。”
他轉向陳三:“陳三!你可認識張家二少爺?”
陳三陰鷙的目光在張韜臉上掃過,突然咧嘴一笑:“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大膽!”趙明德拍案而起,“在本官面前還敢耍滑頭!來人,先給他二十板子嚐嚐!”
衙役們立刻將陳三按倒在地,水火棍高高舉起。
眼看就要打下去,陳三突然大喊:“慢著!我說!是張二少爺花五百兩銀子僱我來殺齊楓的!”
全場瞬間寂靜得落針可聞。
張韜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張浩然臉色鐵青,猛地轉身一巴掌扇在兒子臉上:“孽障!”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張韜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他捂著臉,眼中滿是驚恐:“爹,我……”
“閉嘴!”張浩然厲聲喝止,轉身向趙明德深深一揖,“趙大人,犬子年輕不懂事,定是受人蠱惑。”
齊楓冷笑一聲:“是嗎?那這封他與陳三暗中串通的信又如何解釋?”
“不,不可能!我從未寫過什麼信!”張韜大吼一聲。
齊楓將信呈給趙明德:“大人明鑑,此信上面不僅有張二少爺的私印,還有他親筆簽名。”
趙明德接過信仔細檢視,臉色越來越難看:“張浩然,你還有何話說?”
張浩然面如死灰,突然轉身又是一腳踹在張韜身上:“孽障!為了私怨竟敢勾結匪類!我張家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他這一腳極重,張韜直接被踹得口吐鮮血。
在場眾人無不色變,卻無人敢上前勸阻。
“趙大人!”張浩然突然跪倒在地,“犬子犯下大錯,張某不敢包庇,但求大人看在張家世代良民的份上,容我帶這孽畜回家,定會嚴加管教!”
趙明德眉頭緊鎖,顯然在權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