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堂臉色瞬間煞白。
他方才當眾立誓,若齊楓真能即興題詩,便要磕頭賠罪。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他攥著摺扇的指節都泛了青。
“我……”他喉結滾動,額頭滲出細汗。
堂堂陳家嫡子若當眾下跪,明日就會成為全府城的笑柄。
趙明遠見狀正要開口,齊楓卻先一步起身:“玩笑之言,何必當真?”
他執扇虛扶,“陳公子方才不過是想考較在下,此乃文人雅趣,何來賭約一說?”
周子陵挑眉:“齊兄倒是大度。”
“非是大度。”齊楓目光掃過陳玉堂緊繃的肩膀,輕笑道,“今日以詩會友,本為盡興。若因戲言傷了和氣,反倒不美。”
這番話既全了陳玉堂的顏面,又暗示自己並非軟弱可欺。
果然,陳玉堂緊繃的肩膀微微一鬆,看向齊楓的眼神複雜起來。
他正要開口說話,醉月樓大門突然被踹開。
一隊黑衣衙役持刀闖入,為首者厲喝:
“奉按察使司鈞令,緝拿朝廷欽犯!”
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絲竹聲戛然而止,賓客們面面相覷,臉上浮現驚疑之色。
為首的衙役身著黑紅相間的官服,腰間配刀,面容冷峻,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全場。
他身後跟著十餘名持刀差役,氣勢洶洶,顯然來者不善。
“這位大人,不知有何貴幹?”醉月樓的老鴇慌忙迎上前,臉上堆著笑。
衙役頭領冷冷瞥了她一眼,從懷中掏出一紙公文,揚聲道:“奉上命,搜查逃犯!所有人不得擅動,違者以同謀論處!”
此言一出,樓內頓時騷動起來。
“搜查逃犯?開什麼玩笑!”陳玉堂第一個站出來,臉色陰沉,“這裡是醉月樓,來的都是府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豈容你們這般放肆?”
趙明遠也上前一步,摺扇一收,冷笑道:“按察使司的人什麼時候連醉月樓都敢闖了?莫不是喝多了酒,走錯了地方?”
周子陵雖未開口,但眉頭緊鎖,顯然也對衙役的闖入極為不滿。
衙役頭領面對三位世家公子的質問,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冷道:“三位公子,公務在身,恕難從命。若敢阻攔,休怪本官不講情面。”
陳玉堂怒極反笑:“好大的口氣!你可知我陳家與按察使大人的關係?”
“陳公子,”衙役頭領目光銳利,“今日便是按察使大人親自下的令,您若不信,大可去衙門問個清楚。”
這話一出,陳玉堂頓時語塞。
按察使司掌管一省刑名,權力極大,即便是陳家,也不敢輕易得罪。
樓內氣氛一時凝滯。
齊楓坐在角落,目光掃過全場,忽然眉頭一皺。
楚清秋不見了。
方才衙役闖入時,她還站在自己身後,此刻卻已不見蹤影。
“搜!”衙役頭領一聲令下,差役們立刻分散開來,挨個盤查樓內賓客。
有人被粗暴地拽起,有人被掀開衣領驗看脖頸,更有甚者,連隨身攜帶的包袱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賓客們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氣吞聲。
南宮玥站在臺上,面色微白,但神情依舊鎮定。
她輕聲道:“大人,醉月樓開門做生意,向來遵紀守法,絕不會窩藏逃犯。還請大人明察。”
衙役頭領看了她一眼,語氣稍緩:“南宮姑娘,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
說罷,他親自帶人上了二樓,挨個房間搜查。
齊楓坐在原位,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心中思緒飛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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