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抬起頭,帽簷與眉齊高,眸間含笑,卻又帶著一絲懷舊的溫情。
“好久不見。”
哪怕是上次與暴怒在酒店,兩人也沒有互相望過正眼。
貪婪咧嘴,卻沒有說話,默默地反手持匕抬至身前。
“嗯。”傲慢應了聲。
“你說當年救了我,是因為我身上的白色很好看,現在還是嗎?”
傲慢隔著紗布,似乎認真地端詳了一陣,說:“現在,是黑色。”
青柳笑了一聲,抬起白色手套掩嘴。
“因為你的話,我曾經以為自己很獨一無二。”他的眼中,柔情慢慢凋零,像墜入冰窟,蒙上細碎的霜,“直到你救了有動龍馬,相比也是一樣的理由吧,他也是純淨的白色,是嗎?”
貪婪微眯著眼,傲慢表面很冷淡,並不代表感情方面很遲鈍。
“嗯。”
“那沒有我的一席之地了呀。”青柳頭疼地捏著太陽穴,喃喃道,“有動,又是有動……”
“嘁嘁。”青柳自顧自地竊笑起來,抬手捏住帽簷,“那開始吧,我們的最終演出。”
“雖然你們不打招呼就提前趕過來,但是不影響,為了這一刻,我可是苦心經營了三年!”
他越說越激昂,說道最後雙手一展,全場所有的舞臺燈光一同亮了起來。
歌劇院內部的景象一覽無餘。
抬頭是金色圓拱形建築,一圈一圈,收束到最後,瑰麗的花紋繪製成中心的天之眼,金紫橙紅各色琳琅滿目,幕天之上,裝修盡顯折衷主義,巴洛克式風格與古典簡譜的圓柱曲線糅合在一起,環形拱門和富麗的色塊,素白的石雕建築群帶來更鮮明的視覺衝擊。
傲慢和貪婪一臉凝重。
紅白相間的地毯,錦色交織其中,一排排紅坐墊鑲金邊,上面坐滿了沉默的觀眾。
那是一群群人偶,他們木然地盯著舞臺,稍微嘎吱一聲歪著腦袋,瞳孔無色無光,沒有多餘動作。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今天我們要表演的是話劇,《最終審判》。”青柳紳士地朝著臺下的方向鞠躬致敬,體態輕盈,像一位從容優雅的主持人。
“掌聲歡迎。”
話畢,人偶們吊著腦袋,突然像潮水一樣歡騰地鼓掌起來,嘎吱嘎吱地響。
“那現在,我們有請候演員上臺,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貪婪沒有興趣和他做這種即興扮演,目光灼灼:“入戲太深。”
轉過身去的青柳,臉色驟寒,陰沉地招了招手,四面通道里,彷彿得到應允,金剛巨猿、巨型河馬、大羚羊、叢林巨蟒瞬間衝出來,伴隨著陣陣獸吼。
巨型河馬體型臃腫,連帶著整個門框一同拱進來,一路將所有的坐墊犁翻,堆積得如同小山一般高。金剛巨猿也是聲勢浩大,左手掰開門面的牆,右手連椅帶釘將座位拔起,一排的座位雙手抓緊,強行立起來,足足有五米來高,歪歪扭扭的坐墊在它的巨力拋投下,凌空朝貪婪飛來。
傲慢第一時間消失,頓足位移,留下光影衝向青柳;而貪婪心領神會,立刻扭頭招架四頭靈智未開的殘暴巨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