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癱坐在車墊上的妒忌,青年覺得難得而珍貴。
藤原千鶴沉默地開著車。
“我們去哪?”稍微恢復了意識,妒忌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問道。
“帶你去醫院。傷的這麼重,就別考慮其他的了。”藤原千鶴沉聲說道。
“不,傲慢那邊更需要我,我、我有克敵制勝的方法……”
藤原千鶴眉頭一皺:“行動失敗了可以跑,但是性命丟了那就得不償失了,與其關心傲慢那邊的行動,還不如照顧好自己吧。”
“不……我有預感,今晚,就會分出勝負了。”他喘了喘,表情病懨懨的,“請尊重一位武士的決定。要是沒法守護心上人,我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妒忌試圖證明自己還有緩解氣氛的能力,但是藤原千鶴卻不吃這套。
“我可不覺得傲慢會同意你這個時候去摻和。”藤原千鶴怒喝,同時一腳踩油門,麵包車受到鞭策,不由得悶哼了聲,加快了速度。
淡淡的推背感和車內的顛簸扯動著妒忌的傷口。
“我……已經沒有救治的可能了,剛剛的搏鬥已經耗盡了我的體力,身體崩潰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妒忌緩緩地說。
“可是我們的自愈能力是可以——”
有動龍馬心中一寒。
“你們見過誰身上開了個窟窿還能活的麼?”
有動奪聲道:“不會的!異鬼的體質不是超乎常人麼!一定能自愈的!”
“異鬼的生理機能是很活躍,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麼活躍的自愈能力。剛剛的戰鬥耗盡了我的體力,現在連止住傷口都是奢望。”他抬起斷腕,有動龍馬才發現整個車廂被血液浸染。
“異鬼要怎麼恢復體力啊!”有動喃喃道。
藤原千鶴眯了眯眼:“吃人。”
有動龍馬的聲音梗在喉嚨間,難怪妒忌不肯。七宗罪的幾位很早就說過,他們都不屑於生啖人肉。
哪怕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依舊嚴格遵守著自己的內心道義。
一種無奈與辛酸交織的矛盾縈繞在有動心頭。
“去醫院,醫院有血包。”有動龍馬連忙說道,“說不定喝下之後就能恢復了。”
妒忌沒有回答。
他半闔著眼,只在顛簸中露出一抹眼白。
“妒忌!妒忌!”有動慌張地喊,扭頭對著藤原千鶴說道:“藤原小姐,麻煩快點!到醫院就有血包可以救他!”
“叱——”
車輪的轉速慢慢下降,最終輪子咕嚕著停在路邊。
有動急了:“藤原小姐!”
藤原千鶴停下車,熄火。
“不用了。”
女人的語氣淡淡的,在有動龍馬的目光中,抬起左腕。
她捲開袖子,一路褪到肘部,露出光潔的手臂,做託天狀,有動甚至可以藉著燈光瞧見面板底下青色的細血管。
“要血包?”藤原乾脆利落,拿住妒忌的刀柄。
“這兒就有。”
銀光一閃,一抹血色從車上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