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地帶的泥土多是由落葉經年堆積而成,鬆軟且飽含水分,挖掘起來並不算費力。
那柄斷了一半的長槍使用起來並不順手,槍只能是刺,無法將攪起的泥土挖出來,刺了半天,效果也不太理想。
秦未直起身子,思索片刻,走到不遠處,用刀削斷了一根碗口粗的樹枝。
花了些時間將其劈開,把後部削細作為手柄,前面整理成扁平狀。這樣一根木鏟就做好了。他試了試,感覺還算好用,至少比斷槍要強得多。
於是,他再次挖掘起來。
斷槍鬆土,木鏟挖土,二者交替輪換。沒過多久,就挖出一個一米多深的。
靠近界壁的那一側邊緣十分平整,挖掘時工具偶爾會撞擊在界壁上,無論斷槍還是木鏟都無法穿過,顯示出它的存在。
一天未進食的秦未挖了一會兒就挖不動了。他喘著粗氣坐到坑邊,肚子發出一陣陣的鳴叫,剛才因為興奮暫時忘記的飢餓感又再次強烈襲來。
“出去後,一定要找個地方好好大吃一頓。”
秦未嚥了口唾沫,溼潤一下乾澀的喉嚨。略微休息,他決定還是先填飽肚子,沒有體力很難繼續挖掘,誰知道這界壁深入地下多深呢。
有了之前經驗,他很快在附近收集了不少的“食物”,那種根部變得肥大的草的根莖。
回到坑邊,他用刀細細地清理,雖然餓,但還沒到連土都吃的地步。
咀嚼著富含澱粉和水分的根莖,他品嚐著滿嘴的“清甜”。
“多虧還有這東西,封界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連草的根莖也變大了許多。”秦未不禁感慨。
他還發現,一株手臂粗的“草”不小心折斷後,流出不少的水分,顯然這株草也變異了,從地下汲取了大量水分儲存在其中,這可方便了秦未。
他用刀修整草莖,在莖節處切出了一個缺口,清澈的水就流了出來,他湊過去喝了個飽,吧嗒了一下嘴,“還點兒甜味,當飲料也不錯。”
吃飽喝足,秦未又休息了一會兒,恢復了體力也來了精神。他繼續奮力挖掘起來,直到揚起的土再也拋不上來。
他站在深坑內,向著界壁方向試探。
他忍不住想罵人了。
哪怕挖了這麼深,界壁依然存在,並沒有減縮的跡象。他用斷槍的槍尖向下戳去依然如此,還是一樣,明顯能感覺到有一層膜阻礙著斷槍。
堅韌而又粘稠,不管他用多大的力量都無法穿透這個界壁。
哪怕它看上去只是一層隔膜。
他有些氣餒,這條路明顯行不通。再繼續挖下去也就不用出去了,直接將自己活埋了。
費力爬出深坑,坐在土堆上,撿起一塊土塊向著界壁奮力拋去,不出意料土塊被界壁阻隔掉落到地上。
“到底怎樣才能出去呢?”
秦未陷入沉思,再這樣下去,別的不說,每天嚼草根他都快要變成野人了。
“難道只能用最後一種辦法,要夜星出手才行?”
他低頭看了眼夜星,內心有些糾結,在自己沒有失去理智前,絕對不會讓夜星輕易出手,即便要它出手也得先為它積攢些能量,否則……
自己要是有個能夠裝補給的空間就好了。剛才想到吃的,他的思路竟然向著這個方向偏去。
這麼大的封界空間,這麼長的界壁範圍,難道都封閉得嚴嚴實實?
一個空隙都不沒有?
他的目光越過高大的樹木,在遠處的半空中逡巡。
看著朦朧的穹頂,秦未的心思在不斷轉動,“裡面的人出不去,那外面的呢?”
“要是外面有人進來呢?”
他看了眼沒有訊號的通訊器將這個念頭熄掉,哪怕進來也不見得出能得去。
隨著目光從穹頂上回落,再次掃過高大的樹木。那些樹木目測至少已經長到二三十米高,枝繁葉茂,巨大的樹冠宛如撐起的巨傘。
忽然,他被一棵傾斜的樹木所吸引。
並非所有樹木都是筆直地向著上生長,自然有些因為各種原因長歪了。這並不奇怪,自然界隨處可見。
“封界這麼大,周長足足有一百多公里,正好有一棵樹,枝幹或者本身橫跨界壁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說樹木的可能性要小些,那遍地生長的草呢?是橫跨界壁,還是被界壁截斷?”
畢竟封界是突然降臨的外來物。
這是個秦未一直忽略的問題,他之前也沒有去仔細觀察過。
這個想法猶如一道曙光,彷彿為他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他再次興奮起來,或許自己能找到一個界壁的破綻。
他明白,這或許只是他的一個期望。像封界這種遠超過這個世界認知的東西,應該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漏洞。
有一絲可能就要去嘗試,這是老爹常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
有了方向就有了動力,秦未再次重拾信心,沿著界壁尋找有可能橫跨界壁的存在。不單是植物,還有石頭等。
只要有東西橫跨界壁,就意味著看到了一絲離開這裡的希望。
最好是植物,畢竟也是生命體,要是石頭之類的就不好說了。
萬一這東西只允許沒有生命的穿過呢。
秦未對空間的理解,大多數都來自於老爹。
在魯索星上,格魯爵士就是一座移動的知識寶庫,秦未也不明白,為什麼老爹如此出眾,平日裡他只看到了別人對老爹的崇拜。
他沒上過學,這在聯邦中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