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迷濛,華陰縣城,城牆上凝結的露水順著青磚紋路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暗色斑點。
黃巾小頭目牛大力用胳膊肘撐起身子,硌得脊樑骨生疼,昨夜輪值的黃巾賊眾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破舊的麻布衣襟上還凝著露珠。
牛大力揉著眼睛往城垛外張望,猛地撞上某個晃動的金屬反光,眼皮猛地抽搐起來。
城外十丈處立著數排黑壓壓的玄甲,鐵葉甲冑在將散未散的晨光裡泛著淡淡幽藍。
不知何時一面“御駕親征”的纛旗,在獵獵風聲中激盪。
這幾個大字,牛大力可是認識,御駕親征!
不就是漢朝皇帝親自出來打仗。
牛大力的手開始發抖,顫抖著手想要去解腰間佩刀,可是佩刀卻不由自主的掉落在青石板上,發出刺耳的金戈聲,將熟睡的黃巾賊驚醒一片。
“敵襲!“
不知是誰突然尖叫起來,頓時城樓上的黃巾賊眾都跌跌撞撞撞到女牆邊觀望。
有人慌亂中踢翻了陶甕,餿水混著昨日啃剩的骨頭渣子潑了一地。
餿味瞬間四溢鋪開,極具令人作嘔,湧到嘴邊的異物,又被他硬生生的吞嚥了下去,他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頭顱,被一根長杆挑高懸掛著。
“快,快去稟報於毒大渠帥,城外有漢軍。”
半許,牛大力才驚醒過來,一腳踹在一名還在熟睡的黃巾小兵身上,厲聲呵斥道。
黃巾小兵連滾帶爬的跑下城樓,哭爹喊孃的向著縣衙而去,牛大力那一腳,踹到他二哥了。
不多時,於毒登上城樓,當看見城外近千漢軍時,身形一頓。
北軍五校不是被天師揍得像喪家之犬逃進華山了嘛?
這些漢軍又是從哪裡來的?
況且,潼關天險還有李大目的五千黃巾軍,怎麼會放他們進來?
難不成他們會飛?
一連串的想法在於毒腦海中閃過,腦瓜子頓時嗡嗡作響。
“大渠帥,你看,那顆血淋淋的頭顱是不是李大目渠帥!”
順著牛大力所指,於毒放眼望去,只見長杆上懸掛的正是昔日好友李大目。
“大目!”
於毒驚呼的叫了起來,昔日兩人一起打家劫舍的情景歷歷在目,如今卻天人兩隔。
劉宏策馬而出,於城外一箭之地,單手握緊韁繩,喝住戰馬,胯下寶馬人立長嘶,鎏金轡頭上的九旒玉珠頓時叮噹作響。
“城牆上的人聽著,朕乃大漢皇帝,如今賊首李大目已死,爾等若是不想重蹈覆轍,便速速開啟城門投降,可免死罪。”
劉宏回身遙指身後近千士兵,意氣風華道:“給爾等一刻鐘的時間考慮,一刻鐘之後,若是不開城投降,朕這一千兵馬,便要攻城了。”
“量爾等鼠輩,也不敢不降!”
在返回軍陣前,劉宏又不屑的拋了一句狠話,完全無視身後城樓上於毒那殺人的眼神。
狗皇帝找死乎?
真是欺人太甚,區區一千兵馬便敢來攻打縣城,看來大漢的確該易主了。
於毒青筋暴起,怒聲喝道:“來人,去取我大刀來,點五千精兵,與我出城擒拿狗皇帝。”
投降?
投降是不可能的。
等擒拿了狗皇帝,我看漢室王朝才是應該投降才對。
大目兄,你瞑目吧!你的大仇,就讓我於毒給你報了。
五千人對陣一千漢軍,無論如何,勝利都在我。
帶著重重期盼,於毒手持長刀,翻身跨上一匹棗紅馬,帶領五千黃巾精兵出城。
“我要出城去劈了這群漢軍,為大目兄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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