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命!”徐榮身軀一震,咬牙應諾,猛地站起,眼中再無半分猶豫,只剩下冰冷的決絕。
沉重的命令下達,大隊人馬暫停行進。
空曠的野地成了臨時的刑場。
所有軍士,無論幷州狼騎還是飛熊降卒,都被勒令列隊觀刑。
肅殺的氣氛壓得人胸口發悶。
那些本來與此無關的皇親貴胄、士紳流民,在這肅穆氛圍中,也安靜地立在一旁觀看。
那幾十名劫掠者被剝去甲冑,赤裸上身,反剪雙手,由其他飛熊軍袍澤押解著,按跪在堅硬的地面上。
徐榮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地看著行刑的飛熊軍手中各自接過一條條浸過水的牛皮鞭。
鞭身粗糲烏黑,在冷冽的晨光下泛著不祥的光澤。
“行刑!”
“啪——!”
鞭子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狠狠抽在受刑者的脊背上。
一道道深紅的血痕瞬間在劫掠者身上浮現,皮開肉綻。
重刑之下,他們發出一聲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向前弓著,幾乎撲倒在地。
“啪!啪!啪!”
行刑者們手臂掄圓,力道十足,一鞭接一鞭,毫不容情,鞭鞭到肉,抽打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聽得人頭皮發麻。
幷州狼騎佇列裡,最初還夾雜著幾聲對飛熊軍的嗤笑和鄙夷。
“哼,賊性不改!”
“西涼蠻子,就這點出息!”
“活該!看他們還敢不敢……”
但當呂布冰冷的目光掃過,他目之所及,所有的雜音瞬間息聲。
狼騎們挺直腰板,臉上本來的幸災樂禍化為驚懼,噤若寒蟬。
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將軍之前所說之話,並不止針對這些降卒,對他們這些自己人,也是一樣的要求,甚至可能要求還會更嚴厲!
這……
赤兔馬噴了個響鼻,將這死寂的氛圍稍稍緩解。
鞭聲依舊在持續,受刑者的慘叫已變得嘶啞無力。
呂布不再看那血腥的場面,調轉馬頭,朝著那群驚魂未定的流民緩緩行去。
他倒要看看,這其中又藏著怎樣的秘密。
隨著呂布的靠近,流民們卻是驚悸地後退。
呂布雖然幫助他們解決了被劫掠的麻煩,他所說的軍規大概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但呂布所作所為實在過於酷烈,讓他們這些親眼見到的人,實在不敢不怕。
只有在幾輛馬車旁,那些衣著光鮮之人,雖然面色也有些發白,但終歸還保持著鎮定。
不過,呂布卻沒有看向他們,他的武者靈覺陡然感受到了淡淡的窺視感。
目光一轉,他的目光定在了一位看似稀鬆平常的小乞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