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如同撕裂陰雲的赤色流星,撞入了所有人的視野!
火紅!極致的、彷彿在燃燒的火紅!
赤兔馬四蹄翻騰,踏碎血泥,鬃毛飛揚如同跳動的火焰!
馬背上,呂布高大的身形如同魔神降臨,那身標誌性的火紅色戰甲,在透過硝煙縫隙的慘淡天光下,流淌著熔岩般的光澤,將周圍的血色與灰暗都映得黯然失色!
冰冷的鎏金方天畫戟斜提在身側,戟刃上寒光流轉,帶著凍結靈魂的殺意!
呂布來了!
他身後,數百幷州狼騎親兵如同燎原的烈火,沉默而肅殺,緊緊相隨。
鐵蹄踏地,捲起煙塵,驅散了戰場上那令人窒息的絕望陰霾,帶來一股灼熱、霸道、令人心神震顫的風暴!
呂布猛地勒住赤兔馬。
神駿的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穿雲裂石的長嘶,彷彿在向這片修羅場宣告主宰的降臨!
他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瞬間掃過整個戰場——
遍地的屍骸,燃燒的殘骸,哀嚎的傷員,重傷被攙扶的宋憲,失魂落魄在屍堆中忙碌的郭忠……
最後,定格在土坡上那身形微微搖晃、臉色蒼白卻依舊挺立如松的張遼身上。
無需言語,那目光中的關切、審視,以及深不見底的陰沉,已說明一切。
張遼忍著傷痛上前,向呂布抱拳彙報道:
“主公!末將無能!顏良、文丑率精騎突襲後軍!末將未能妥善處置,致使後軍損失慘重,孫虎校尉也英勇殉國!請主公責罰!”
他雖然剛才對郭忠說自己會對呂布如實相告,但身為統帥,他自然不會真的將所有責任都推給下屬。
一旁簡易擔架上的宋憲,聽他將所有責任都背到自己身上,忍不住在一旁補充道:“主公,此事……此事怨不得文遠……那文丑……咳……”
“文規別多說了!”張遼在一旁制止。
郭忠也失魂落魄的來到呂布馬前,跪地悽聲請罪:
“主公,此事與張將軍無關,都怪小人無能,被文丑突襲時驚慌失措,亂了陣腳,以致兄弟們損失慘重!
還請主公重責,否則不足以寬慰將士們在天之靈!”
呂布端坐馬上,靜靜聽著,稜角分明的臉上如同覆蓋著一層寒冰,看不出喜怒。
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翻身下馬,動作沉穩有力。
“主公。”
呂布拍了拍張遼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他又來到宋憲身邊,宋憲掙扎著還想起來行禮,被呂布抬手按住肩膀。
“別動。”呂布的聲音不高,卻彷彿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
他目光掃過宋憲嘴角未乾的血跡和萎靡的神色,那隻按在宋憲肩頭的大手輕輕拍了拍:
“稚叔剛走,你可不能再有事了。給本侯挺住,好好養傷。此戰之功,本侯記下了。”
沒有過多安慰,只有最直接的承諾和對生命的看重。
宋憲咳著血,眼眶卻瞬間紅了,咬著牙重重點頭:“末將……明白!”
最後,呂布的目光才落到了郭忠身上。
但他目光平淡,並沒有表現得多麼敵視。
郭忠的能力他有所瞭解,此前他作為第一個投靠自己的西園軍校尉,呂布也不好完全不給他機會。
但現在給他機會之後,他卻表現的如此不堪,未來他自然也只能靠邊站,想來他也不會有怨言。
呂布暫時沒有理他,大步走向陣前那處稍高的土坡——正是剛才張遼站立的地方。
他每一步踏在浸透鮮血的泥濘土地上,都沉穩有力,如同戰鼓擂響在每一個倖存將士的心頭。
站定,轉身。
火紅的披風在帶著血腥味的寒風中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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