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百官眼見呂布勢大,做事又頗有章法,與太后之間的關係又莫名其妙的信任,卻是沒幾個人想要得罪他。
滿朝公卿在丁原出聲之後,都是冷眼旁觀。
呂布也不在意,只是盯著何蕊,像是在等待她的裁決。
何蕊適時開口:“丁執金吾此言差矣。
北軍、西園軍固然是國之柱石,但他們的統帥卻是弒殺車騎將軍的元兇,誰又能保證二軍之中,沒有其他嫌犯?或是沒有其他惡行?
呂將軍奉本宮懿旨查案,暫領二軍,約束部伍,雖然是權宜之計,卻也是穩妥之策。
莫非執金吾對本宮旨意有異議?”
丁原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只覺在百官面前丟盡了顏面。
他頓時怒火上湧,又要與何蕊爭論。
王允卻是疾步上前,拉住了他。
“建陽兄慎言!莫非你已經忘了昨日驅逐之事?你今日還要再經歷一次不成?”
丁原頓時一僵,心中的氣焰如同被戳破的皮囊,迅速衰減。
他向何蕊行禮道:“太后明鑑,臣也是為大漢社稷著想,一時衝動。既然太后已有決定,臣自是無有異議。”
說完他便重新退回班列,不再言語。
隨後,劉虞便出列上奏:“太后!幽州急報!
幽州自臣離任,州郡不寧,烏桓、鮮卑屢屢寇邊,公孫瓚雖有勝績,卻與州郡摩擦更多,以致烽煙不息,百姓流離,反使塞外胡虜愈發壯大。
臣懇請朝廷,再派重臣牧守幽州,撫綏邊民,震懾不臣!”
何蕊聞言沉吟片刻道:“太尉憂國之言,甚善。諸卿以為,何人可擔此重任?”
這當然只是走過場,正如呂布與劉虞謀劃的那般,為了讓丁宮騰一個三公位置出來,以便接下來的利益交換。
至於幽州具體如何,在場沒幾個人真正關心。
隨後幾個人便被朝臣推舉出來:太尉劉虞、司徒丁宮、衛尉張溫、大鴻臚鄒靖、尚書盧植。
最終也沒什麼波瀾,司徒丁宮不情不願的接受了新任命。
華歆出列朗聲道:“太后!此前危難,有呂將軍等人護駕有功,尚需封賞。
朝廷若是有功不賞,何以昭示天下,激勵忠良?
官職排程,牽涉甚廣,或可從長計議。然爵位之封,彰顯功勳,正宜早定!
望太后明鑑!”
這也是應有之義。
呂布與士族官員之間的利益交換,自然要一項一項交替進行。
他們之間可沒什麼交情和信任可言。
“太傅,華尚書言之有理,你與諸公商議一番,看看如何封賞爵位,切不可讓功臣寒心。”
袁隗領命,主持廷議。很快廷議便有了結果。
閔貢封都亭侯,盧植封良鄉侯,呂布封宜鄉侯,其他眾人,根據功勞各有賞賜,卻都不足以封爵了。
跟隨呂布護駕有功的將校士卒,也各有賞賜。
在呂布的封爵出來之後,何蕊還想給他爭取一個縣侯爵位,但被朝臣一致反對,呂布也覺得沒有必要,於是作罷。
封爵結束之後,何蕊再次開口,卻是引得整個德陽殿陷入了沉寂。
只聽她道:“諸卿,本宮有一事需諸位定奪。
先帝愛女,天子長姊,萬年長公主劉嫻,年已及笄,已當婚配之齡。
本宮身為太后,卻需為其操辦。
宜鄉侯呂布,英武蓋世,忠勇無雙,更有功於社稷,誠為良婿之選。
本宮有意,將萬年長公主下嫁呂卿為妻,以彰皇家恩遇。
諸卿以為如何?”
朝堂百官一個個面色大變,看向何蕊的目光帶著難以置信,看向呂布的目光則滿是警惕和驚懼。
重兵在手的將軍,與皇室之間的聯姻,雖然略有不同,但還是不得不讓他們想到一個詞。
一個時不時就要壓在百官頭上的夢魘——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