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北郊,幷州軍營。
丁原下了朝會之後,並沒有去執金吾府衙,而是出城回了軍營。
他現在也有點兒怕了,呂布在幷州來的這幫傢伙中間,聲望確實有點兒太高了。
他怕自己不親自盯著,呂布隨便派個人來一招手,這些幷州人說不定就像呂布一樣背叛了自己。
這些兵可是丁原現在的立身之本。
有他們在,丁原這個執金吾才有說話的權利,如果沒有兵,以現在洛陽混亂的局勢,丁原和那些應聲蟲一般的九卿,又能有什麼區別?
丁原混到眼下這一步,眼見大好機會就在眼前,連袁氏那種龐然大物都向他伸出了橄欖枝,他又怎麼甘心就此止步。
只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在他看來除了勇武一無是處的呂布,到了洛陽之後竟然這麼生猛。
之前種種就不說了,在朝會上,他一個人面對百官刁難,竟然也能不落下風。
丁原當時怒歸怒,其實對呂布的表現也很驚奇。
按照兩人以前的接觸,呂布就是一個標準的邊疆武夫,做事全靠心情和武力,根本不過腦子。
如果說和那些塞外胡族有什麼區別,也不過就是多了漢族名姓罷了。
其他人只要隨便動點兒小腦筋,就能讓他言聽計從。
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呂布竟然變得讓他完全看不懂了。
丁原現在心裡邊其實有點兒小後悔,後悔自己之前不應該那麼算計呂布。
弄得他現在騎虎難下,只能投靠袁氏和呂布硬頂。
否則,靠著兩邊的關係,他肯定能有更高的地位,而不是和現在一樣,成了袁氏進攻呂布的馬前卒。
但既然已經這樣,丁原也不做他想,只希望未來袁氏贏了之後,能給自己想要的回報。
只不過,傍晚洛陽城裡傳來的訊息,讓丁原心中又是一寒。
呂布竟然直接在洛陽城裡動兵,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拿下了北軍和西園軍。
那可是數萬禁軍,洛陽城裡壓倉的柱石,就這麼輕而易舉被拿下了?
丁原除了心中暗罵洛陽駐軍的廢物,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呂布本來就控制著太后和天子,有大義名分,現在又有絕對的兵力優勢,未來可就非常難控制了。
基本上可以說,他的上位已經十拿九穩。
而丁原偏偏是他的對手。
丁原得到訊息之後,一邊派人進城向袁氏打探訊息,一邊聚起部下的將校,為他們封官許願的同時,也進行打壓和恫嚇,以增加自己對軍隊的控制權。
只不過他沒注意到,他拉攏看重當做心腹的幷州將領郝萌,低頭的時候,眼神裡一閃而過的寒光。
丁原這邊心情複雜,與他同姓且地位更高的丁宮,心裡也不好受。
劉虞和袁隗一起拜訪他,希望他能同意出任幽州牧。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袁隗也表示接下來會盡量提攜他丁家的子弟。
州牧在地位上來說,並不比三公差太多,而且還是地方土皇帝,實權更重。
但是說實在話,如果有的選,丁宮是真不想去幽州,哪怕是做州牧。
幽州苦寒之地,哪能比得上洛陽舒服?
如果他年輕個十來歲,到地方上做些實務,他可能還會雄心壯志。
但現在他年齡已經大了,真不想去受這個罪。
只是他也知道,如果不去幽州做州牧,那他怕是就要回家養老了。
反正他這司徒的位置肯定是要讓出來的。
這也就是現在,如果放在先帝在世的時候,他怕是連去做州牧的機會都不會有。
既然如此,丁宮自然還是願意去做州牧。
只是他的心情自然算不上多好。
相比之下,同樣遭到“貶謫”的太僕魯旭,又是另一番心情。
從太僕到尚書令,名義上是貶謫,但誰都知道,這其中的實權差距有多大。
走出這一步,魯旭基本上可以說,未來三公可期,甚至三公之上的上公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這麼一件天大的好事砸在自己頭上,魯旭當然是心花怒放,當天晚上甚至又難得展現了一番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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