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般,何蕊暗自鬆了口氣,定了定神:
“太醫看過了,說是體虛加受驚才昏倒的。
開了安神補氣的方子,仔細調理些時日便能恢復,只是日後得儘量避免再受驚嚇。”
“如此便好。”呂布點點頭,將手中奏章遞過去,“這是袁太傅派人送來的,奏請明日召開朝會。”
何蕊接過看罷,秀眉緊蹙:“明日?辯兒這模樣,如何撐得住朝會?
那些老臣言語犀利,他本就虛弱,再被嚇到……不行,得緩一緩!”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
呂布卻道:“娘娘,臣以為,此會當開。”
“為何?”何蕊蹙眉,“陛下需要靜養!”
“陛下身體不適,隨時能中止朝會,這正是我們的優勢,可趁機探探他們的底。”
呂布目光沉靜,“況且,袁隗這是正常奏請,若斷然拒絕,反倒落人口實,不知百官會如何編排您與陛下,還有臣。
至於影響陛下,您可在他露面後,以身體為由請至後殿,當無大礙。”
何蕊聽著,緩緩點頭:“那……依將軍之見,明日朝會,本宮是否該直接為你請功?”
呂布搖頭,將從張齊處探來的訊息告知她,又道:“不必著急。既然他們早有安排,何須我們主動開口?
若他們給的條件合適,娘娘順水推舟即可;若不合適,您再提異議,阻力也能小些。”
何蕊白了他一眼:“那是本宮著急嗎?還不是為將軍你。”
呂布目光不經意掃過她大腿上方的弧度,面無表情道:“臣多謝娘娘關心。”
何蕊察覺到他的視線,面頰微紅:“好,本宮明白了,允了這朝會便是。”
“娘娘聖明。”呂布躬身,“還請娘娘下一道懿旨,我讓那使者帶回覆命。”
……
當呂布帶著懿旨回到中軍帳時,張齊還在酣睡。
他沒叫醒對方,自顧自處理軍務。
直到夜色深沉,張齊才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一臉茫然地醒來。
見窗外漆黑,他猛地驚醒,臉色煞白——竟忘了正事!再一看,奏章也不見了蹤影!
正焦急時,呂布走了進來,將懿旨遞給他:“仲完兄,方才是布失了分寸,差點耽誤你的事。
見你睡得沉,便自作主張將奏章呈給太后了。
幸得太后允准,這是回旨,你帶回去覆命吧。”
張齊接過懿旨,看著呂布依舊“友善”的笑臉,心中五味雜陳。
自己竟在這兒醉酒誤事,還不知說沒說什麼不該說的……
可怪罪呂布?對方好酒好肉招待,還幫他辦了差事。
只是耽擱這麼久,回去不知要被太傅如何訓斥……
他哭喪著臉,匆匆行了一禮:“多謝……多謝呂將軍!下官告辭!”
抱著懿旨,他幾乎是逃也似的衝出營帳。
呂布望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明日朝會……
呵呵,現在才通知百官,希望他們今晚能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