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下來，只有王二柱和另一個青壯因為離得近，被火焰燎傷了胳膊，用草藥敷上，疼得齜牙咧嘴，卻都笑著說“沒事，比被風牙獸咬一口強多了”。
林昌武擦著刀上的血，語氣裡滿是驚喜：“這爆炎符也太頂用了！剛才我還琢磨著，搞不好得折兩個人進入，沒想到幾張符就把它燒懵了！”
林昌山蹲下身，撿起爆炎符的殘骸。
黃紙已經燒成了灰，只有邊角還能看到點紋路，指尖碰上去，還能感覺到殘留的靈力。
“以前沒把符籙當回事，沒想到跟陷阱配著用，對高階妖獸這麼管用。”
林昌山站起身，望著遠處的靈田，“得趕緊多備點。”
當天傍晚，議事石屋裡的燈亮到了深夜。
石桌中間攤著張陷坑分佈圖，上面用炭筆圈出了幾十個紅點。
林昌山手裡捏著炭筆，在圖上又畫了個圈：“每個練氣修士身上至少得備兩三張爆炎符，谷口的三道矮坡、十二處靈脈監測點，外圍的五道防線，這些地方要更多點。這麼算下來，光這些得七八百張。”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塵劫要持續一年，想要降低人員傷亡，中間肯定得補好幾次。這樣的話，需要的更多。”
坐在旁邊的林明遠掏出賬本，指尖在賬本上劃得飛快，眉頭越皺越緊：“昌山，咱們現在只剩四十張了。而且主要問題是現在庫存靈石就2000多了，怕是不夠。”
林昌河坐在另一邊，語氣裡滿是無奈：“黑石城的坊市一直有爆炎符賣，可臨近塵劫，價格漲得太狠了，要十下品靈石一張。”
林昌山揉了揉眉心，案上的茶已經涼了也沒心思喝。
放下手：“找呂家試試。呂家老祖築基這麼多年，加上碎石坊市，他們這些年不管是符篆，還是靈石，應該都有不少。”
他轉頭看向林昌河，“你明天一早就去碎石坊，跟呂家說，願意下次多給些靈棗，看能不能從他們那裡借一部分靈石或者符篆。”
夜深了，議事石屋裡的燈滅了，林昌山回到自己的石屋，倒頭就睡。
剛閉上眼，熟悉的靈韻就裹了過來，林玄進入了夢境。
靈韻織成的石亭裡，林玄的虛影正站在一張地圖前。
地圖是用靈韻畫的，上面用金線標著棗雲村和碎石坊的位置，中間隔著160裡的距離。
兩道金色的圓圈分別從兩個地方向外擴散，在中間重疊出一片四十里的區域。
“玄祖。”
林昌山走上前，剛要提爆炎符的事，就被林玄的話打斷了。
“你看這裡。”
林玄的指尖劃過重疊的區域，金線在那裡閃了閃。
“這是我未來晉黃脈後的覆蓋範圍，方圓一百里；那邊是呂家碎石花的黃脈範圍，也是一百里。”
“如果塵劫過後，等我和碎石花會晉級黃脈，到時候這四十里，就是麻煩。”
林昌山愣了愣，他之前滿腦子都是怎麼扛過塵劫，根本沒空想過塵劫後的事。
“靈根輻射範圍，是村子發展，靈根進化的基本盤。”
林玄的聲音沉了些，“現在兩家離得遠，井水不犯河水。可真等晉級了黃脈，靈氣範圍一重疊，靈田、靈脈，甚至歸附的村落，都會成爭搶的東西。”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呂擎老祖現在對你客氣，是因為需要咱們。等塵劫過了，碎石花晉級了黃脈，他沒了顧忌，你覺得他還會像現在這樣？”
林昌山攥緊了拳頭，想起去年去碎石坊時，呂家的少族長看靈棗的眼神，那裡面的貪婪，當時他沒在意，現在想來，心裡一陣發緊：“那咱們現在該做什麼？”
“還是要先解決爆炎符的事。”
林玄的語氣緩了下來，
“過不了塵劫，說這些都沒用。但這話你得記在心裡。”
“我知道了，玄祖。”
林昌山的聲音比剛才沉了些。
“先扛過塵劫，再想以後的事。”
林玄的虛影點了點頭，漸漸淡了下去。
林昌山從夢裡醒來時，窗外的月光正灑進石屋。
黑風谷的夜很靜，只有靈根的枝葉在風裡輕輕響，可他知道，這份靜下面，藏著備戰塵劫的緊張，也藏著未來的隱憂。
棗雲村的路，還得一步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