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醒後擦去臉上的冰水,委屈看向朱元璋,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朱元璋一個眼神制止了,
朱元璋厭煩的看著朱允炆,沉聲道:“咱不是你印象裡那個別無選擇的爺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咱,咱不會偏袒你。”
“孫兒……明白了。”
朱允炆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站起身直視著朱元璋,淡淡道:“爺爺,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孫兒必定如實相告。”
“哼,還算你有點骨氣,沒繼續廢話。”朱元璋冷哼一聲,問道:
“咱問你,你怎麼敢在咱屍骨未寒之際,一年之內連削五藩?將他們盡數貶為庶人?”
“爺爺,孫兒削藩難道有錯嗎?”
朱允炆盯著朱元璋,怒道:“孫兒的那些叔叔盡是虎狼之輩,手握兵權,隨時都可能威脅中央,孫兒不削藩,難道等死嗎?”
朱允炆話音剛剛落下,朱元璋便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怒喝道:
“藩王勢大,威脅中央,你削藩沒錯,咱也不會不讓你削藩,”
“可你削藩的方式錯了,即便藩王勢大,你大可以軟禁他們,許他們富家翁的閒散生活,”
“可你卻將他們貶為庶人,流放苦寒之地,你這是在逼他們死,你那不是在削藩,而是在殺藩,”
“況且,你一年之內連削五藩,手段之酷烈,這不是在逼藩王造反嗎?”
聽到朱元璋的喝斥,朱允炆臉色一陣青紅交加,他明白朱元璋說的是對的,但還是嘴硬道:
“哼,爺爺,手段酷烈又如何,有用就行,況且孫兒削的五位藩王皆是犯有過錯之輩,懲罰過重又如何。”
“行,岷王那幾個逆子大多有些過錯,咱認了,”
朱元璋雙目血紅的盯著朱允炆,怒道:“可湘王素有賢名,總沒過錯吧,你為什麼要以囚刑辱他,”
“湘王可是從小與你一起長大,與你頗為親近,你怎可削去他的王位,”
“況且湘王就藩荊州,不過一富庶閒地,手中無權少兵,更無後代子嗣,沒有造反動機,對你來說無任何威脅,”
“朱允炆,你個廢物,你告訴咱,就這麼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甚至可能對你有利的藩王,你為什麼要逼死他。”
聽著朱元璋的一聲聲質問,朱允炆徹底愣在了原地,半晌才說道:
“爺爺,我剛開始真的沒想逼死他,只是想和岷王他們一樣,將他貶為庶人圈禁在京城裡,”
“誰知十二叔他過於剛硬,竟以為我在侮辱他,大怒之下,竟是躍入火中自焚而死,絲毫沒有給孫兒阻止的機會。”
“你放屁!”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朱允炆的腦袋上,吼道:“你既然不想殺湘王,你為什麼在他死後給他‘戾’的這樣的惡諡,”
“你既然阻止不了湘王的死,你為什麼不能在他死後放過他,”
“還要向天下宣旨,揚言他故意自焚,就是為了讓你揹負弒叔的罵名,因此予他惡諡為‘戾’”
“你特釀的不願揹負弒叔的罵名,你就不要削藩,人死了,你想起來自己的名譽了,你特釀的早幹嘛去了,”
“朱允炆,你是皇帝,既然舉起屠刀了,就要有揹負一切的擔當,可你沒有,”
“你特釀的既要削藩殺王,還不願意揹負弒叔的罵名,你怎麼這麼不搖蓮呢!”
說到這裡,朱元璋心裡的怒火劇烈燃燒,手指發抖的指著朱允炆的腦袋,怒罵道:
“朱允炆,咱沒有你這樣的孫子,我老朱家更沒有你這樣不搖蓮的皇帝!”